“你——”長公主臉上脹得通紅。“我什麼我。”國公爺朝着長公主兇狠的瞪了一眼,隻用力的掐了一把長公主的腳丫子。長公主抽痛一聲。一臉惱恨的想要将抽回來,又抽不起,想要再往他臉上踹兩腳,卻被他捏得死死的,壓根動彈不得,想要往幾子上找東西砸過去,可是此時幾子上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長公主隻氣得猶如砧闆上的魚兒,竟然怎麼蹦跶,都蹦跶不出他的掌心。國公爺見她想要發怒,可滿腔怒意卻壓根無處使,幾十年了,頭一次見她如此吃癟模樣,不知怎地,國公爺忽而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過後,又微微闆起了臉,一臉嚴肅道:“好好躺着,傷了我的寶貝女兒怎麼辦。”說完,小心翼翼的松開了她的腳,起身從床榻上取了一塊薄毯過來,搭在了長公主身上。長公主氣得想要掙紮,可是,氣還壓根沒有使出來,忽而胃裡一陣翻滾,長公主立馬捂住胸口,一陣幹嘔了起來。國公爺見狀大驚,立馬上前扶着她,見她推他,要痰盂,他一時找不着,隻得将手伸了過去,有些焦急的沖她道:“吐我手上——”不多時,整個院子裡大亂了起來。八月,似乎是最好的季節,八月團圓,八月亦是喜慶秋收的季節。八月末,霍家二姑娘霍元芷大婚,配給二皇子甯王為側妃,雖為側室,但甯王親臨迎親,可謂是給足了霍家臉面。一時間,整個霍家一片喜色。盡管,此番嫁女,一切從簡,畢竟,霍家家大業大擺在這兒了,便是再簡,也依然門庭若市,熱鬧非凡。霍家閨女不多,二姑娘霍元芷雖為庶出,但卻頗有些才情,即便在整個京城皆是排得上号的,此番,甯王跟霍家聯姻,關系更近一層了,尤其,與霍家二房直接緊密聯系在了一塊兒。霍元芷大婚,衆人前來相賀。長公主自然不會到場,便指了紀鸢這個代表大房前去露了個面,走走過場。兩月後便是那霍元昭的婚事了,即便與那霍元芷曆來不合,霍元昭天還是早早的起了,擠到那霍元芷的新房提前熟悉流程,連紀鸢都沒工夫搭理。霍元芷的芷蘅院,紀鸢這還是打頭一回來,隻見整個院子裡挂着喜慶的紅綢紅燈籠,整個屋子裡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圍在裡頭卧房的皆是與霍元芷同一輩分的姐妹。往日裡那霍元芷的人緣未見得多好,可是,如今,這霍元芷攀上了甯王府,這身份不免微妙了起來,那甯王可是日前朝堂上最炙手可熱的人,倘若将來那甯王…這霍元芷的身份可謂是水漲船高,一時間,整個芷蘅院空前繁華。紀鸢未曾在裡頭多呆,她本就不愛湊這熱鬧,又加上确實與那霍元芷并無深交,不過遠遠地瞧了兩眼,便出來了。放眼望去,整個院子一片鮮紅,唯有新娘子身上的喜服較之鮮豔如血的正紅偏暗了幾個色度,亦是豔紅之色,可細瞧之下,卻又避開了正紅色,紀鸢微微愣了片刻,忽而有些感慨,女子未來的一生的地位,一開始便被這喜服的顔色定下了。按理說憑着霍元芷的身份完全可以自由選定這喜服的顔色,隻是,每個人所奢求的不同,注定選擇的路便不盡相同。待在喜房裡隻覺得有些悶,紀鸢來到了院子裡透氣,剛出來,隻見許久未見的甄芙兒迎面走了來。兩人碰了正着,目光相撞,紛紛怔住。甄芙兒這日頭戴着赤金點翠嵌寶大鳳钗,穿一襲藕粉色海棠細花褙子,下着淺绯色撒花洋皺裙,脖子上戴着赤金盤螭璎珞圈,這一身打扮珠翠绫羅,光彩照人,比之之前在霍宅時,更要來得奪人耳目。二人一個進,一個出。杵在原地,對視了良久。還是甄芙兒開口主動招呼道:“鸢妹妹,多日未見,别來無恙。”甄芙兒面帶着淺淺的笑意,神色平靜淡然,就好像遇到了一位舊友,隻神色如常笑着寒暄。紀鸢倒是有些意外。其實,紀鸢與甄芙兒并未深交,也并無恩怨,所見的次數堪堪可數,然而,每次見了她,甄芙兒總是下意識的帶着窺探及打量,莫名帶着些敵意,直至去年那件事之後。紀鸢嘴唇蠕動了下,似乎想要回應什麼,卻又一時無話可說,最終隻淡淡的沖其颔首,緩緩從她身前越過,竟然一字未表。其實,本就不是如何相熟之人,她不過是一方妾氏,對方将來是王家正房太太,似乎未來亦是無甚交集,便也無須刻意攀附。經過甄芙兒身邊時,隻聽到甄芙兒冷不丁道了一聲:“可否移步說幾句。”紀鸢微愣,對上了甄芙兒淡笑的臉,過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院子前頭有一處嶙峋假山,假山背面建有一八角涼亭,周圍花卉植被環繞,景緻極美,甄芙兒輕車熟路的将紀鸢領進了涼亭,卻并未坐下,而是緩緩走到廳子一角,隔着亭台水榭,與對面的庭院遙遙相望,那裡,曾是甄芙兒住了七八年的枱梧院,算是她的半個家。這座府邸的一花一木,她都甚是熟悉,以為,這裡的一切,終究會是成為她的,以為這半個家,終究會成為她真正的家。“甄姑娘,可是有什麼想說的?”紀鸢見甄芙兒背對着她,久久無話,不由出聲詢問。紀鸢的聲音,打斷了甄芙兒的沉思,甄芙兒從恍惚中緩過神來,轉過身,上上下下打量着紀鸢。方才忽地一見,隻見眼前女子珠圍翠繞、光豔逼人,甄芙兒險些沒将人給認出來,曾經的紀鸢雖美,到底有些青澀寒酸,如今,搖身一變,雖是妾氏身份,卻出落得跟哪家府上的貴太太似的,甄芙兒神色有些複雜道:“今日一見,觀你過得不錯,如此,我便也總算安心了。”紀鸢有些意外。甄芙兒含笑道:“聽說大公子待你甚好,如此…甚好。”紀鸢定定的瞧了甄芙兒片刻,隻微微捏了捏帕子道:“謝謝。”甄芙兒面色有些複雜,沉吟良久,複又繼續道:“我甄芙兒行事向來坦蕩,無愧于心,唯有對一人,心懷愧疚,那人便是你。”說到這裡,甄芙兒走進了幾步,道:“彼時年幼,行事沖動,不計後果,一心隻為了成全自己的私欲,如今,人生起起落落,方得知,有些人可遇不可求,有些事其實早已經天注定,不可拗,也終究拗不過。”人,指着的二公子霍元懿吧。事,指的是親事麼?“曾經也不知緣何竟那般偏執,一心将你當成了假想敵,故而行了不少錯事,後來細細想來,其實成為阻礙的那人不一定是你,反倒是有可能是自己,什麼叫自作自受,作繭自縛,我可算是體會到了。”親事明明已經妥了,若不是自己自作聰明,成為了表哥眼中的“毒婦”,表哥又怎會執意退了這門親,因果循環,最終報應到了自己身上。“其實,事已至此,說補償,道緣由,好似也皆于事無補,但是,什麼都不說,好似也過意不去,無論你接受與否,我終歸是欠你一聲歉意,在此,不求妹妹原諒,但求妹妹往後一生無憂,便足矣。”甄芙兒說着,忽而朝着紀鸢緩緩施了一禮。雖沒有直說是何事,但是,二人心照不宣。在甄芙兒的眼中,紀鸢之所以成為了大公子霍元擎的妾氏,一切皆是因為她從中作梗,雖然她的本意是想要将紀鸢推給霍家三公子,卻未料陰差陽錯間換成了大公子。以紀鸢的身份,能夠成為大公子的妾,并未曾半點辱沒了紀鸢的身份,相反,于她這樣的身份而言,反而是一樁不可多得的好事,要知道,為了攀附霍家,放眼整個京城,就連京城許多達官貴人,便是嫡出的千金小姐都舍得往霍家後宅裡送,更别提紀鸢這麼個孤女了,可是,前提是,如果沒有那一樁快要下定好的親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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