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府中上下,除了一些個知情人,怕是沒有一人會作此想法,就連抱夏菱兒等人,若非日日跟在紀鸢身邊,多多少少知曉其中一些緣故,不然,亦是不會覺得是那表姑娘要加害她們姑娘的,這或許也正是那甄芙兒肆無忌憚的原因吧。更何況,人心本就是長偏的,所有人定是會擁戴那霍家未來女主人的,她們姑娘無依無靠,何人會替她作想,或許在所有人眼中,她們姑娘指不定還是受益的一方呢?畢竟,這一摔,許是掙來了榮華富貴不是?大家便是有,有的怕也是嫉妒羨慕,哪裡會覺得她們姑娘是受害的一方。這些,抱夏本想不到的,是看在方才徐嬷嬷表情一臉凝重,抱夏琢磨許久,才琢磨出來的門道。而此時。老夫人院子裡。有婆子前來禀告:“禀老夫人,紀姑娘方才已經醒了,據說是發燒了,醒了片刻又昏睡了過去。眼下,那紀姑娘身邊的人已經将紀姑娘送回了西邊那小院。”老夫人聞言,沉吟了片刻,往下首某個方位瞅了一眼,方道:“這些日子且先讓紫蘇丫頭過去照看着,屋子裡一切吃穿用度隻管緊着好的來。”末了,想到這麼些年無人問津,那院子裡指不定是個什麼模樣,堪堪可以想象得到,随即,又點了些珍貴藥材、補品及冬日裡所缺的一應吃穿用度的,讓紫蘇一道送了過去。紫蘇是老夫人跟前的二等丫頭,聞言,雙眼微微一跳,不敢耽誤,立即領命而去了。老夫人這才重新将目光往下方位瞧了去。原來那霍元擎此刻正神色淡淡的坐在交椅上。老夫人看着底下的孫兒,目光帶着些許審視與打量,沉吟了一陣,忽而出聲問着:“擎兒,此事,你打算如何處理?”霍元擎聞言,擡眼淡淡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微微抿着嘴,沒有吱聲。老夫人想了想,又挑眉問道:“實話跟祖母說,你可是…中意那丫頭?”她這孫兒,性子寡淡,從小到大,身邊無人敢靠近,便是成了親,妻子體弱多病,眼看着快要到了而立之年,膝下無半個子嗣不說,便是這麼些年,身邊連個知心人也沒有。說實話,老夫人瞧在眼裡着實有些心疼。倘若果真有那中意之人,便是那九重天上的仙子,老夫人也勢必要想着法子給他弄來的。可是事與願違,這麼些年,從來是不近女色,有時候老夫人還在想,倘若跟那老二勻勻便好了。眼下,好不容瞅見他跟名女子有些牽扯,老夫人自己是想要替他将人給收用的,卻唯恐他不樂意。霍元擎腦海中浮現出那蒼白的臉,伸手撫了撫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還是沒有吭聲。老夫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了,隻咬牙道,瞥了霍元擎一眼道:“橫豎禍是你自個惹上身的,滿府人都瞧在了眼裡,怎麼着,惹了事兒,就想撂下擔子不管不顧了麼?那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人家個姑娘家家的,被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聽說還給親上了,那麼多人都瞧見了,總不能不負責吧?”老夫人說完,斜眼瞅着他。霍元擎聞言,垂了垂眼,默了良久,這才出聲道:“祖母想說什麼,直說無妨。”老夫人聞言氣得一時噎住,過了還半晌,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歎了口氣,道:“哎,聽說那孩子都要定親了,隻差沒遞生辰八字正經下聘了,眼下你瞅瞅,你這辦的叫啥事兒,雖說你是為了救人要緊,可女孩兒家的清譽終歸是要緊的,現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兒,對方定是會有所顧慮,可這一切也怪不到那孩子頭上,這麼着吧,我跟尹氏已經商議過了,她現如今年紀到底還小,還尚為及笄,待來年及笄,明年三月或者五月時分,挑選個好日子,将人風風光光的擡進來吧,這樁事,你雖無理在先,到底是救了那孩子的命,她雖是孤兒,上頭并無父母,到底也曾是出自書香世家,應當是個好孩子,也莫虧待了人家閨女,屆時,在府上開設宴席,請了京城達官貴人,當做半個婚宴大辦一場,熱熱鬧鬧、風風光光的給擡了進來,既給了她臉面,也好給咱們大房添上一樁喜事兒,你瞧着如何?”這個例子是一破在破,若非為了這霍元擎,這樣的荒唐話,老夫人絕對說不出口。霍元擎聞言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擡眼看向老夫人,道:“妾氏?”老夫人聞言心下一跳,臉色都變了,立馬正襟危坐道:“擎兒,你莫不是想要…娶她不成?”頓了頓,隻沉默了良久,忽而正色道:“你是霍家長子長孫,将來整個霍家都得投身在你身上,有些話,有些理,打從娘胎裡便要懂得,壓根無須祖母再來與你多言,你自個心中應當是有本冊子的,擎兒,在其位,謀其職,你本是軍營出生,應當比老婆子我更加理解這句話的深意,這一生,你既投身在了國公府,便注定了所作所為皆得順勢國公府的規矩而行,這一點,便是連老婆子我也得遵循,你将來想要娶誰,老婆子我其實是沒有任何意見,但至少得是個門當戶對的,眼下,這小丫頭片子才幾歲,怎能與你一道扛得住霍家的未來,更何況,現如今朝中局勢不明,霍家如此惹眼,将來到底會遇到多少兇險誰也料不到,甭說你父親,長公主,便是連當今聖上都絕不會準許你娶個随随便便的女子,你若是執意娶了她,在這霍家庭院深深,說不定,反倒是害了她,換位想想,你們平日軍營裡,選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當将軍,打頭陣,到底是幫了他,還是害了他,可不是一樣的理兒。”老夫人隻強自壓下心裡頭的震撼,當真是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說了好大一通。霍元擎聞言,微微眯着眼,其實事情到了這份上,根本不在他的計劃中,事發突然,甚至連他自己也沒做好準備,往日若是遇到了這類事,通常皆是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了,他根本不耐煩管束。隻這一回——到底是他無故招惹上的。納了,似乎不妥?娶了,似乎也不妥?老夫人所言,句句誅心,霍元擎指尖往桌面上敲了敲,沉吟了良久,隻道:“待人醒了後,再說吧!”說罷,起身跟老夫人告辭了。霍元擎走後,老夫人心中百轉千回。卻說待紀鸢退了燒,徹底清醒過來,已經是好幾日後的事情了。她那會兒昏迷了,整個神志不清,隻知自個落水了,後邊所有事兒全都記不清了。醒來後,紀鸢仍舊一臉虛弱,她由人扶着起來,靠着軟枕坐在床頭,隻啞着聲音問了一句:“那日,我是如何上來的…”圍在床沿的幾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隻吱吱嗚嗚,猶猶豫豫的不知該如何張嘴,紀鸢便也沒再多問了,心中便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果然,當真還是沒能逃過。紀鸢隻垂了眼,一臉平靜,靜到,仿似暴風雨來臨前夕。打破這片平靜的那人竟是尹氏。她醒後不久,尹氏便由人攙扶着,挺着個大肚子來了,快六個月的身子,已是顯懷得厲害,便是穿着厚厚的衣裳,也依然遮擋不住那尖尖挺挺的肚子。尹氏臉色瞧着不大好,本就到了胎動得最厲害的月份,肚子又沉,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又加上夜裡要時常起夜,一直有些睡不好,又加上紀鸢出事後,尹氏生生熬了幾個晚上,睜着眼到天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了。紀鸢見了,亦是生生吓了一大跳。尹氏隻強自擠出了一抹淡笑,道:“無礙的,以前懷昭兒那會兒,亦是這樣過來的。”說罷,隻坐在紀鸢床榻上,細細看着紀鸢的眉眼,見紀鸢小臉瘦得都快要脫相了,同樣是在這座府裡,同樣的相仿的年紀,昭兒面色紅潤,胖臉甚至都微微鼓了起來,可鸢兒這邊呢,這兩個月,都病了多少回了,多數日子都躺在了床榻上,生生蹉跎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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