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懿雙眼眯了眯,魅惑的雙目間透着些許漫不經心,淡淡道:“我瞧上那丫頭了。”王氏冷笑道:“那你意欲為何?推了芙兒的親事?娶她?呵,想都不要想,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想做咱們霍家當家主母,簡直是笑話。”霍元懿垂着眼,微微抿着嘴,沒有說話。王氏見他沒有說話,怒極了,出言諷刺道:“還是想要納她做妾?你可打的好算盤,想要效仿那娥皇女英,将兩人都收了不成?若是換成旁的兒媳便罷了,我都可任由着你胡鬧,可這人是芙兒,你嫡嫡親親的表妹,你若當真如此,要芙兒,你姨母的臉面往哪擱?芙兒是你姨母唯一的女兒,是她的心肝肉,她如何肯?更何況,芙兒自幼由我嬌養着長大,便是你姨母肯了,我還舍不得她遭受如此委屈!”“呵…”霍元懿輕輕笑了一聲,随即,不急不緩道:“太太舍不得您的姨侄女受委屈,又焉知尹姨娘會舍得她的姨侄女受委屈?”說到這裡,隻見那霍元懿直勾勾的盯着王氏的眼睛道:“母親到底想要對紀鸢做些什麼?是想要将她送到戴家,給那戴元忱做妾氏麼?母親舍不得委屈表妹,就舍得委屈嫆兒麼?表妹是你的心肝肉,嫆兒難不成不是你的親生骨肉?我橫豎對紀家表妹有意,與其便宜了别家的,倒還不如便宜了自家,兒子主意已定了,橫豎那紀鸢,兒子是要定了,母親看着辦吧,不然,這親,就别議了。”霍元懿話音一落,隻見那王氏雙目赤紅,抓起幾子上的茗碗狠狠朝着那霍元懿臉上砸去。這一下,沒有舍不得,不再砸偏了。而那霍元懿也沒躲。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摔。茗碗砸在霍元懿的額頭上,當即便淌了血。銀川心下一跳,心髒都快要從嗓子眼裡給跳出來了。整個屋子死寂一般存在。此時,屋子外的院子裡。“姑…姑娘——”隻見那甄芙兒身子一軟,一個沒站穩,險些倒地。丫頭凝香一臉緊張的攙扶着,見自家姑娘手指冰涼,渾身顫抖,臉色煞白,整張臉上的血絲被瞬間抽幹了似的,凝香心中一緊,隻一臉焦急道:“姑娘,您…您無礙罷,嘶——”凝香喉嚨裡發出一道低低呻、吟。往下一瞧,自見那甄芙兒用力的抓緊了她的手背,那力道大的,生生将她的手背掐破了皮。凝香生生忍着,絲毫不敢出聲。甄芙兒緊緊抓着凝香,腦海中不斷閃現着方才聽到的那番話,眼底的喜悅慢慢便涼,便冷,直至徹底消失不見了。原來,今兒個一早,她去了母親那裡,母親給了她一劑定心丸,她一臉欣喜的過來給王氏問安,臉上的歡喜還沒來得及消散,恰好就将屋子裡兩人争吵聽了個滿耳。表哥向來吊兒郎當,沒個正經,這還是她頭一回見他正正經經說過這般嚴肅認真的話,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落在甄芙兒心裡,像把刀似的,生生在割着。他…竟然為了個孤女,不要她了?甄芙兒雙眼漸漸泛冷,裡頭有憤恨,有不甘。因太太跟二公子在屋子吵起來了,陣仗似乎有些大,院子裡的人似乎都聽到了,全都戰戰兢兢的跑了出來,候在院子裡,大氣不敢出一下…甄芙兒見人都出來了,這才緩緩晃過神來,面上的冷意漸漸收起了,隻若無其事的沖着凝香淡淡道:“咱們先回。”剛出了院子,甄芙兒臉色立馬落了下來。向來口齒伶俐的凝香此時也不知該如何勸解,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甄芙兒的臉色,道:“姑娘,二…二公子方才說的定是氣話,您…您不要往心裡去,您…您與二公子的親事都已經敲定了,不是偏院那孤女作梗便能破壞得了的,再者,現如今太太來了,您有太太撐腰,怕什麼,且,且奴婢聽聞那紀姑娘亦是議親了,便是昨兒個來府的那個王家公子…”甄芙兒微微眯着眼,道:“不是還沒定下麼?”不知說的是她與霍元懿的親事,還是紀鸢跟那王公子的。霍元懿的性子,她了解,他嬉皮笑臉倒還好,可一旦正經起來,便是個說一不二的。他當真想要做什麼,便是姨母想攔,也不一定能夠攔得住的。紀鸢?她知道,她就知道,女人的感覺果然準得狠。她甄芙兒的親事,除非她自己不想要,否則,誰也做不了她的主,包括她的表哥霍元懿。這般想着,隻見那甄芙兒雙眼裡漸漸劃過一絲陰霾。過了好半晌,甄芙兒緊緊盯着牆角裡伸出來的一支臘梅,忽而開口道:“凝香,你去給三公子送個口信。”凝香一愣,道:“三公子?姑娘是想…”甄芙兒微眯着眼,淡淡道:“便說,後日給母親的接風宴上,我約他在梅園一叙。”凝香一臉疑惑不解,道:“姑娘…姑娘您該不會想要嫁…嫁三公子罷?”甄芙兒冷笑道:“一個庶出的,也配?”說罷,伸手拖着那支臘梅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嗅,随即,咔嚓一聲,輕輕素手輕輕一折,那支臘梅便被折斷了。凝香心下一松,立馬去了。甄芙兒走後,正房屋子裡,銀川大氣不敢出一下,便是見二公子額頭上在淌血,也絲毫不敢上前清理。王氏更是氣得上下直喘氣,目光森然,氣到極緻反而怒極而笑道:“我做的這一切還不是為了你,為了你妹,你瞅瞅你都多大了,隻知鎮日在外頭瞎胡鬧,尋常你這個年紀的,不是謀了份正經差事在當差,便是早已娶妻生子,攀上了自個的富貴路,你是不操心,打小含着金鑰匙長大的,可是你不想想,這金鑰匙是哪個替你掙來的,現如今瞅瞅那霍元幀,廢寝忘食、日日苦讀,從未讓你父親操過半分心,現如今你父親将全部的厚望都寄居在那個小娘養的身上,來年參加會試倘若再一舉高中,你可否想過,将來這霍家哪還有你的容身之所?為娘的不過是想要你趕緊娶妻生子、成家立業,好好立起來,這樣有錯麼?至于你妹妹我的,嫆兒——”說到這裡,隻見王氏雙眼微紅,語氣忽而沙啞了,良久,隻低低道:“嫆兒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不心疼她心疼哪個,自從她生了萻兒這幾個月以來,我這個做娘的不知為她操碎了多少心,白了多少發,若非如此,我乃堂堂霍家當家主母,是吃飽了撐的,會無緣無故去算計一個小輩麼?”原來,那戴家白氏,上月替女婿挑了一貴妾,白氏瞞着嫆兒,瞞的死死的。是經過她千方百計去打探,這才好不容易得知,那女子原是戴家二房二少奶奶娘家表妹,曾來戴家探親途中遇到劫匪,恰好被當時遊曆在外的戴遠忱所救,得知對方去的竟是戴家,戴遠忱竟親自護送她來了京城,一路上舟車勞頓、走走停停,二人又正是懵懂青澀年紀,一來二去便漸漸生了情愫。回京沒多久,那向來行事穩妥的戴元忱竟開口向白氏求情,想要娶那家世平平的弟妹表妹為妻,這戴遠忱乃是戴家未來的繼承人,他的親事事關整個家族的興榮昌盛,戴家如何能應,當即連夜便将那周姓表妹送回了江南。為此,那戴遠忱的親事一拖再拖,生生拖了四五年,直至白氏以命相逼,那戴遠忱才松了口。好在女兒女婿成親後,小兩個夫妻琴瑟和鳴、相敬如賓,這一切的一切,王氏甚至不敢全然透露給女兒霍元嫆聽。她身子本身有礙,再如何承受得住這些…打擊?是以,她才這般暗下籌劃。對方曾是那戴遠忱的心頭肉,倘若将來受寵生了兒子,她女兒一生怕都将要埋葬在那戴家後院了。若非對方如此身份,王氏又何苦苦苦将主意往那紀鸢身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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