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教授各位妃嫔刺繡手藝暫告一段落,便向炤惠請假出宮,說是要回信王府取些衣裳。
出了宮門,李香君直奔宣武門外的“仙客來”客棧,去找秦以風。
秦以風被放出後,暫時在客棧休息,并未出門賣藝。店小二到客棧樓上尋秦以風下到客堂,秦以風見是李香君,神色淡淡,并未顯出欣喜模樣。
秦以風抱拳道:
“吳左使辛苦,把在下從獄中撈了出來,這裡謝過了。”
李香君見秦以風面色較以前憔悴,應是在監獄裡吃了些苦頭,道:
“你還好嗎?”
秦以風坐在八仙桌前,徑自倒了碗茶水,一口飲下,淡淡道:
“我沒問題,隻是小珲吃了些苦,受了些皮肉傷。”
“可否需要什麼藥劑?”李香君關心道。
“我家傳的跌打損傷藥便可醫治,他在床上歇兩天就能和我出門了。”
李香君道:
“我前日托人救你出來時,給你找了個活計,暫時可不用每天出門賣藝為生了。”
秦以風冷笑一聲:
“這事我已知道。放我出來時,那個清廷狗官對我甚是尊敬,說是有人在宮裡找了太後,下旨放人,說什麼狗屁鳌大人問我可否願意進宮當差。我不知有何詭計,沒有應允,隻說從長計議。”
秦以風把茶碗中的殘茶潑在地上,接着道:
“吳左使,上次見面,我知你是被清狗擄入京城,但沒想到你現在已經在清廷裡混得手眼通天了,竟然和清狗的太後有聯系。哼,我秦三兒雖然感謝你搭救之恩,但想讓我給清狗賣命,卻斷無法接受!”
李香君微笑道:
“秦左使,我當然知道你的為人,所以特意來找你向你說明。你務必答應進宮當差,我們才有機會行事。”
秦以風問道:
“行事?行什麼事?”
李香君道:
“近來我一直在清宮後宮行走,一直想幹件大事,須有兄台相助!行大事者不必拘小節,你可暫時接了這個差事。另外,請你速與朱瑜三兄妹聯系,可一同廂機行事。你先聽聽我的計劃。”
李香君離開“仙客來”,又驅車來到端重親王府,讓看門護衛通報探訪義順公主。因李香君多次到府上教授義順學習古琴,門衛早就認識,立刻進宅通禀。
見到義順,李香君詢問了她近來練琴的情況,又順便傳授了義順一段古琴曲。義順聽李香君說最近到宮裡教授妃嫔江南刺繡手藝,也想讓李香君教她,李香君應承下來,便問道:
“金嬷嬷在何處?我有事找她。”
義順道:
“金嬷嬷最近在研究個藥膳方子,一直在她的藥房比對各種藥物,你要去那裡找她。”
李香君随即告辭,來到王府旁金珠愛的藥房。
金珠愛見李香君突然造訪,甚是欣喜。兩人互相問候寒暄一陣後,李香君問:
“嬷嬷近來還到外地采購藥物嗎?”
金珠愛給李香君端上一碗高麗參茶,苦笑道:
“到了端重王府,平時用度沒有以前在睿親王那裡那麼寬綽,所以我這邊的藥品也就在京城裡的藥坊采購。去外地,人吃馬喂消耗不起了。”
“那不知以前幫嬷嬷采購藥物的馬夫阿巴泰最近如何?”
“他啊,偶爾替我去買買藥,但是現在王府裡的事沒那麼多,聽說他有時還在外面接活跑跑單幫,平時也見不到他。為何香君夫人問起他?”
“前日我在宮裡教習的時候遇到了以前在府裡當差的富康公公,他負責宮裡禦藥房的采買。我正好有個親戚在直隸經營藥材,就托富康照顧一下。上次義順公主去宮裡謝恩時,我見阿巴泰和富康很熟,想讓阿巴泰幫我那親戚往宮裡送些藥材,用車錢不會少給。”
“好說,我見到他時定會告訴他。”
李香君随即留了“仙客來”的地址和朱瑜兄弟的姓名,請金嬷嬷轉告阿巴泰可去那裡找她的親戚。
離開金嬷嬷的藥房,在回信王府的路上經過睿王府門前,李香君突然想起那日在宮中見到吳三桂和娜仁的事,不由又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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