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玉攆輕輕一晃,将靠在榻邊的舒樂晃向了周綏着一邊。周綏伸出手,剛好将舒樂接在了懷裡。入手甚至沒有多少重量,至少不像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子的重量。而就在前夜周綏伸手将舒樂拉起來的時候,也感覺到了舒樂的體重似乎清減的厲害。是因為這次受傷麼?舒樂換了姿勢,卻并沒有醒過來,睡得很沉。為避開舒樂的傷口,周綏将舒樂換成了側躺的姿勢,方便他能睡得更舒服一點。周遭一片安靜,除了雪花的撲簌簌聲,再沒有多餘的響動。舒樂覆着面具的臉朝着周綏,眼睛安靜的阖着,陡然看上去竟有一種說不出的乖巧味道。也正因為側躺的姿勢,舒樂本就沒有扣好的内衫漸漸從肩頭滑落,露出了肩上的整條傷痕。而在那條傷痕之下被衣服所遮蓋的地方,更多陳舊的傷痕像是無法去除的烙印,早早的烙在了這位年輕将軍的身體上。“——從脈象來看,舒小将軍身子的毛病都是沉疴舊疾。現在隻能慢慢調理,将來如何并不好說。”周綏突然想起了在用完芙蓉帳(26)芙蓉帳(26)福全去了又返,又在攆外候了一陣。掂量着時間差不多了,才恭敬道:“陛下,奴才将暖爐取來了。”攆内沉默片刻,才聽到周綏的聲音:“進。”福全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玉攆内舒樂似乎還在睡着,連姿勢也和剛剛沒什麼二緻。玉攆中本就已經備了暖爐,此時再加上福全重新搬進來的三隻,頓時烘得整個空間都熱了起來。福全猶豫了一下,放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問周綏道:“陛下,會不會太熱了些?”“無礙。”周綏頭都沒擡,視線專注,修長的手指從舒樂的唇畔移開,停在了舒樂面上的白玉覆面上。玉質冰涼。但明明舒樂怕冷的要命,卻也從來沒摘下來過。涼意從面具上傳入手指尖,周綏擡眼看了一眼福全,随口道:“朕記得,在你還沒給朕當貼身太監之時,是在父皇殿中做事?”福全在宮中數年,歲數差不多是周綏的二倍有餘,是先帝親自挑給周綏的貼身公公。福全站在一旁,不知周綏何故突然問及此,斟酌片刻才道:“回陛下,确實如此。奴才曾經在先帝殿中做些雜事。”周綏又道:“内殿還是外殿?”福全道:“早些年在外殿,後來承蒙先帝賞識,入了内殿做個雜使太監。”周綏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你入宮多少年了?”福全心下惴惴,語氣越發小心起來:“回陛下……奴才七歲入宮,算算日子,已經二十又二年了。”周綏沒有再問,反而低下頭去看懷中的舒樂。大抵這段山路不太好走,玉攆有些晃動,舒樂睡得不如剛剛安穩,不過倒是沒有要醒的征兆。周綏的手指仍舊落在舒樂的面具上,從面具的鼻尖處輕輕移動到了耳根位置。由于制作手藝局限,這時候的面具隻遮到耳前,露出耳後蒼白細膩的一小片皮膚來。福全腦中靈光乍現,他的視線偷偷在周綏和舒樂身上轉了兩圈,突然道:“奴才愚笨,敢問陛下……可是想問奴才有沒有見過舒将軍面具下的臉?”周綏手中的動作一停,瞥了福全一眼:“你倒是機靈。”福全嘿嘿一笑,往前走了兩步,躬身道:“回陛下,奴才不敢瞞您。早些年奴才在外殿做雜使太監的時候,曾經有幸見過舒将軍一面。”周綏終于擡起了頭,挑眉道:“哦?”福全輕聲道:“那時候奴才剛剛調入外殿,負責掃地和清理雜物,舒弘毅将軍常年駐外,甚少往宮裡來。而雖外人皆知舒老将軍又一對子女,見過的人卻少之又少。”周綏道:“繼續說。”福全停頓片刻,想了想才道:“奴才見過舒小将軍那一次實在先帝的六十壽宴上。那一次舒弘毅剛從西南得了大勝,先帝便将他召了回來。宮中大擺筵席,一是為先帝祝壽,二來也是為了慶祝舒将軍凱旋。”“陛下您也知道,舒弘毅戎馬半生僅娶了他夫人一人。偏偏他夫人身子不好,早早就撒手去了。隻留下舒樂與舒婉怡一對子女。”“那一次大概是想帶孩子見見世面,舒弘毅便帶他的一對兒女一起來了。”周綏聽到此,問道:“舒樂那時還沒有面具?”福全搖搖頭,恭敬無比的答道:“回陛下。那時舒小将軍僅總角之年,皇後娘娘尚不及垂髫,皆為稚子,以面具朝見先帝未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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