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黃奶奶知道他媽傷着腰了,今天上街買菜還給他們家帶了一大塊瘦肉回來。以往他和裴琨中午放學都是去媽媽工作的地方吃一頓“員工餐”——午餐錢每月三百六是從宋女士的工資裡扣掉的。到了晚上,裴裕通常是晚飯、早飯一起給做了。
他切肉切得又快又薄,但一瞬間的出神讓他沒能控制好刀向,尖利的刀刃直直從摁壓着肉塊的左手食指上切過。
“嘶——”皮肉割破,白細的手指上一陣火辣的痛,鮮紅的血珠瞬即就從中滲了出來。
裴裕放下刀,趕緊找了碘伏擦拭消毒,黑紫的溶液一沾上傷口,好像燒得更厲害了,裴裕忍着痛,用紗布纏了三圈就繼續切菜了。
這一次他沒敢走神,放緩了速度切完了剩下的肉,把土豆刮了皮、切絲兒,馬上就開始炒菜。土豆絲在滴了薄薄一層油的鍋裡翻炒後便加點水焖熟,趁着空閑,裴裕想了想,往大圓碗裡打了兩個雞蛋攪打均勻,撒些細鹽,隔水蒸上。媽媽正在恢複,得吃點好的。
為了方便宋女士吃飯,裴裕把飯菜都往二樓她卧房裡擺,他和裴琨就坐在旁邊一起吃。
“阿裕也吃點水蛋。”
“媽,我不愛吃這個,酸菜炒肉下飯。”裴裕說着,就夾了一筷子的泡酸菜送嘴裡,脆爽酸香,飽滿酸爽的汁水溢在嘴裡。
“媽媽,吃肉。”裴琨給她夾了炒肉片,大哥的手藝是從媽媽那裡學來的,酸菜肉片又薄又嫩,蘸着酸菜汁兒吃特别香。
宋英麗見裴琨舔掉嘴角的飯粒,又看裴裕捧着碗一口酸菜一口飯,吃得無聲無息,臉上卻是真實喜歡着的。她心底裡默默歎了口氣,家裡兩個孩子都太懂事了。
兄弟倆的飯碗一粒白米飯都不剩,隻泛着淺淡的油光。
裴琨見大家都吃飽了,主動把碗筷都給收拾好了,搬下樓去洗了——他眼尖,瞅見了大哥剛剛吃飯時,捧碗的左手不大自然。
把紗布撤了、碘伏洗了還是能隐約看見切傷的痕迹,隻是媽媽靠坐在床上,一時沒看出來。
裴裕在浴室裡接了一大盆熱水,搭上毛巾,送到宋女士卧房裡,這才下來收拾東西。
大夏天的,裴裕沖澡都是用冷水的,他們家的熱水器接的還是煤氣爐,經常用熱水洗澡、煤氣消耗的快。
每每裴琨洗完澡後,狹窄的浴室裡還有未散盡的熱氣,裴裕一面感受着溫暖的空氣,一面将冰涼的水澆上肌膚,打了香皂沖幹淨,手上的傷口被香皂水漫過,又開始疼起來。等到室内隻剩下涼氣,他剛好洗完,穿上睡衣。
“大哥,擦擦藥。”他一坐下,旁邊的裴琨就遞過來碘伏和棉簽。
裴裕頓了一下,笑着道謝接過來。
等他往食指的傷口擦了藥,小孩兒湊過來輕輕吹了吹,說:“痛痛飛走。”
他們兄弟倆同一個屋睡覺,七八年前就擺上的上下床鋪一直沒換過,卧房不大,随着兩人越來越大,屋裡已經堆不下他們的書本了,前年就已經把書桌從卧房裡移出來,擺在二樓唯一的客廳裡。兄弟倆并排着兩張桌椅,桌面上書本一邊像一座大山、另一邊宛如一座土坡,都擺得整整齊齊。
裴琨下午就把作業寫好了,這時候已經在溫習和預習了,他不像同齡的男孩兒坐不住,安靜地坐下後就開始學習,通常還得裴裕催着他去睡覺。
期間聽見屋裡的響動,裴裕瞬間起身進去,扶着媽媽起來,上了次洗手間,回來後宋女士催着裴琨早些睡覺。小孩兒揉了下眼睛乖乖刷牙睡覺去,裴裕課業繁重,繼續看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屋。
悄聲上了爬梯到上鋪,裴裕閉上眼睛,但腦海裡總浮現出剛剛寫過的習題,還有家裡狹窄又擁擠的畫面,他不免想到,自己得肩負起這個家的重擔——不能再像昨晚一樣偷偷抹眼淚了。宋女士這段時間不能上班,就算是以後痊愈了,裴裕也不願她再幹重活兒。
聽着黑暗中床下鋪弟弟熟睡的平穩呼吸聲,裴裕也慢慢阖上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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