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黠的眉目流轉之間,那古老戲本中正邪難辨的妖仿佛就來到了世間。
墨班主頓在原地,一腔的怒氣竟有些發不出來了。
少年長如鴉羽的睫毛閃了兩下,剛才的氣息突然消失無蹤。他這令人頭疼的兒子臉上又挂上讨好的笑容,手指也故作撒嬌模樣地扭來扭去,對着他唱起了吳侬軟語的小調。
“我有一段情呀,唱呗拉吾父聽。隻願父親莫呀莫氣兒呀。我的父若是生兒氣呀,您打兒您罵兒,莫要氣傷身呀——”
看着這乖巧的兒子,就算知道他是裝的,墨班主也頓時怒火全消,連一絲兒脾氣也不剩下了。
“你呀你呀,你就是被大家夥慣壞了。”他最後也隻能一聲長歎,“行了,别撒嬌了,我這是養了個閨女還是養個寶貝啊。快點扮上吧,等會兒你就好好唱,其他的都不用你管。”
戲台上,幾個年紀小的弟子正在扮猴戲打打鬧鬧,不遠處的酒席已經開席,在座諸客觥籌交措,互相交識談論,卻沒有多少精力分給那張燈結彩的戲台。
即便是和墨班主有交情的幾位,也心知他做這些不過是徒勞。隻是看着老友的面子,過來捧個場,幫忙敲敲邊鼓。
商人逐利,墨家班根本無利可圖,誰又會為它網開一面?
燕凜坐在首位,不斷有人來敬酒,他雖然未成年,酒量卻不錯,連喝了幾杯也沒有一絲醉意。
倒是老李看不過去,攔着不讓人再敬酒。墨城不算民風彪悍,卻也有一些粗犷不拘小節,好酒算是其中一項。不管你是多大歲數,既然一起共事,不敬酒就是看不起人了。
老李也有些擋不住,好在戲台那邊傳來一陣動靜,他連忙指着戲台。
“開演了開演了,大家看戲!别浪費墨班主一片苦心。”
戲台上耍寶的小猴子們已經退了下去,幔布拉起,樂班子也息了鼓奏,後面應該是在布置舞台,隻有些微的響動傳來。
不多時,幾聲輕脆的鼓點在靜默中響起,慢慢地從輕到重,鼓聲越來越清晰,節奏也越來越明快。
随着鼓點漸停,一曲高昂的弦樂乍起,如同抛向高空的緊繃的弦索,未及下落,卻已消失在半空,
一拍過後,悠遠的笛音便揚了起來。那笛聲清亮婉轉,調皮地從戲台上躍向四周,曲調舒緩下來時卻又顯出一絲慵懶。
這悅耳的曲音終于吸引了客人的注意,已經回到席間的墨班主笑着介紹:“這是墨家班最受歡迎的一出戲,全本叫度狐仙,這是其中的一折,名字叫戲道。”
他一直注意着坐在首位的燕大少,見他一雙眼睛已經看向了戲台,墨班主總算稍稍放心一些。
有看過的客人已經笑着應和:“說起來這出戲也是好幾年沒演了,小阿狸長大了脾氣也大了。今天借着燕先生的光,我也能一飽耳福了。”
燕凜接道:“阿狸?”
“那是犬子的小名。”墨班主含糊地應了一聲,就趕緊茬開話題,“我來給大家講講這出戲吧,這戲裡說的是一隻白狐在山中修道千年,化成人形,偶被凡人所見,便有修行者前來降妖除魔。其中有個道長在狐妖的領地落了單,就被狐妖所戲這叫戲道。”
燕凜輕輕點頭,眼神沒有離開戲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聽。墨班主此刻就希望有哪路神仙作個法,讓燕大少把墨裡罵他傻鳥的事趕緊忘幹淨……
台上幔布随着曲音緩緩拉開,露出來的布景不同于衆人想象當中的那種僅有一桌兩椅的戲台,台上布置得頗為精巧。墨綠的幕布上畫着些高大的樹木花草,前方還擺着幾叢實物的綠竹,一隻青石造型的長凳,簡單的幾樣道具便營造起有些森然的深林場景。
離酒桌不遠的院子角落,四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正擠擠挨挨地躲在樹後,鬼鬼祟祟地探出腦袋往戲台上看。
周飛用他爸的名義混進院子,還帶進來三個小弟。他們自然不敢往酒桌前頭湊,就在遠一點的地方找個好角度,周飛舉起相機對準戲台,發誓要把墨賤人等一會的醜态一秒不落地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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