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滄拿起石筆,轉動輪椅在被漆成墨色的木闆上題下了音殺二字:“今日我們講音殺。”他對底下衆人的眼神交流毫不在意,“我不是很有耐心的人。那些愚笨軟弱之輩,下堂課不用過來。”
洛九江身上的禁锢終于松開,而他掌下的書桌闆也一下變為兩截。木闆斷開的沉悶一聲,在教室中格外引人注目。
“聽課。”洛滄又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他神情中隐約帶着點不耐煩,屈起蒼白枯瘦的指節敲了敲最前方的漆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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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之後,有個叫洛齊的學生一路小跑到了洛九江和寒千嶺常去修煉的校場。
洛九江性格不錯,人緣也好。像現在這樣,課乍一結束,洛齊就搶着過來,頂着也許會被寒千嶺會遷怒的可能來作耳報神。
“寒哥。”洛齊叫了一聲,暗自打量了一眼寒千嶺身上:他袖口膝處都沾了些污漬、手掌上也有些隐約的血道子、衣服上浮着一層淡淡的塵土、額上微汗,似乎是剛才狠狠訓練了一番的模樣。
這裝扮要是出現在洛九江身上不算什麼,反正他天天閑不住,性子又野的很。但放在寒千嶺這裡可有些稀奇:凡是和他接觸過的人都知道,寒千嶺不但性格寡淡的幾乎無味,就連衣着也從沒什麼特别之處。無論何時何地,他總是一身樸素而幹淨的長袍,整齊又讓人無可指摘。
果然是生氣了啊。洛齊心下唏噓一聲,措辭更謹慎了些。
“寒哥,剛剛課上洛哥對老師的态度沖了些,眼下在學堂那兒罰站呢。他讓我替他說一聲,請你中午給他送點吃的。”
說出這話來,洛齊其實都做好了寒千嶺更加不悅拿他撒氣的心理準備。豈料對方隻用一種“意料之中”的态度點了點頭,平靜道:“麻煩你帶話了。”
聽口吻好像不生氣啊。洛齊大着膽子看了一眼寒千嶺的表情,終究是沒看出什麼來。
其實寒千嶺對外時始終客氣又有禮,雖然不像洛九江那樣笑罵自然又容易親近,卻也和那些纨绔子弟飛揚跋扈的态度全然不同。但洛齊也說不上為什麼,他們對寒千嶺的畏懼比對那些纨绔子弟的畏懼更甚。
寒千嶺身上似乎天然就有種疏離感,這種疏離将他和衆人分開,又無時無刻不昭示着他和别人的不同。
隻有洛九江不是那個“别人”。
頂着洛齊的目光,寒千嶺把手探入胸口,摸了摸那裡揣着的一個小藥匣。
其實剛剛那事,寒千嶺并未動怒。比起洛九江純然的憤怒,他更多的是在琢磨對方話裡更深的意味。
從小到大由于身世,他聽過的辱罵多了,比這再難聽一百倍的也有。并不至于聽到一句惡語就沖昏頭腦。
但寒千嶺确實很了解洛九江,他太明白這個多年來和他同寝同食、同出同入的朋友的秉性。别看洛九江平時性子戲谑随和,但遇到這種扔到自己朋友臉上來的侮辱,他是真要發脾氣的。
寒千嶺被扔出學堂前叮囑了洛九江一句“冷靜”,不過他對接下來的情況實在預估不好。考慮到洛九江在裡面直接和洛滄對上,又被教訓一番的可能性極大,寒千嶺從學堂外的地上爬起來後一彈指也未耽擱,轉身就去了一個山洞。
山洞裡有株可用以療傷的稀奇靈草馬上就要成熟,他們兩個早在半年前就盯好了此處。這地方偏僻陰森,裡面又有不少蟲蛇,植株周圍還有個快到二階的妖獸寸步不離地守護。
寒千嶺結結實實地打了一架才把藥帶了回來,這便是他如今衣衫頭面不大齊整的緣由了。
按道理講,一族供奉不至于因為一點小頂撞就把族長家的兒子怎麼樣。但看對方那目空一切的架勢,保不齊會不會下什麼死手。寒千嶺考慮了一下還是去獨自拔了那株靈草:他得給洛九江做好第一等的收尾。
不過現在的結果隻是罰站,看洛齊的神情九江似乎也沒受什麼重傷,竟還有閑心讓他帶飯。寒千嶺登時心中一定:“剛剛課上怎麼了?你仔細說。”
“啊,是這樣。剛剛那位先生……呃,那個來講課的,他就在上面教我們嘛,先是講靈氣的運行方式,洛哥本來聽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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