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鑽過厚厚的雲層,出現在這方世界。翠綠的草葉上挂着帶血的露珠,一具具殘破不堪的屍體躺在這片面積不大的草坪上,見證着雙方鬥法的殘酷,直到活下來的紅袍風水師稍作休息,才收起長刀開始打掃戰場。
沒有人關心他們的死活,更沒有人關心他們在這麼長的歲月中流過多少血。這座祭壇是他們的信仰,因為他們始終相信他們的家主有一天能夠回來,從而實現他們的輝煌。
二濤,把守祭壇的領頭人,就像一個家奴一樣陪在我們幾人的身邊。他長歎一聲:“家主,我是你前世的家族繼承人。你們離開後,我帶着陰門二家的人把守着這座祭壇,因為在這裡見證了二家的輝煌。
不過現在又有幾人能夠記得當年的二家啊。現在,家主您回來了,我現在把這個家交回到您的手上。”
打掃完戰場的二家紅袍風水師毫不猶豫地站在帶有血迹的草地上,迎接我這個轉世歸來的家主。我看着這些風水師,差不多每個人身上都帶着點傷,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堅毅和忠誠。
人都是感性的,我也一樣。看着這千多張期盼的面,我打消了扭頭就走的念頭。雖然我現在還不了解我以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他是誰,曾經是什麼,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是一個合格的家族帶領人。
這一刻,我感覺我的身上有一股沉重的壓力,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使命,我必須承受下來。
整個二家就居住在離祭壇不到五裡的一個名叫二家溝的小山坳裡。二濤帶着我們來到這裡,讓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就是陰門二家的居住環境,一排用土坯堆砌而成的草房,再加上高低不齊的籬笆栅欄院。這很明顯是典型的貧困山區。
一大群孩子在一年近百歲的老頭裡訓練下苦練風水師的技能,因為這些孩子未來會是看守祭壇的接班人。這也是近兩千年來二家的傳統。
二濤的家裡住着兩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草房,但收拾得非常幹淨。家裡唯一的财物就是一套簡單的廚具和一個大木箱。二濤整理了幾件衣服遞給了我們。
我們幾人穿上了印有二家風水師标志的紅袍,在二濤的幫助下回到了祭壇處。
二濤說道:“家主,在祭壇的後面就是我們陰門的總壇,同時也是玄武堂所在之地。現在玄武堂由陳家管理,你來這怎麼也要住在城裡。我現在就帶你們進城。”
這裡有一座巨大的骷髅雕像,就在泉眼的不遠處,兩個火盆在這裡閃耀着詭異的光芒。但與以往不同,那座巨大的雕像裡面竟然有人頭攢動,風水師們在高大的骷髅的牙齒上巡邏。這些人個個面色不善,對着我們的眼神充滿敵意。
二濤望着城牆上守城的風水師士兵,将手擺成喇叭狀高聲喊道:“上面的人聽着,轉世宗主已經回歸,請快速開啟城門迎接。”
城牆上頓時響起一陣哄笑聲:“什麼宗主轉世,哪來的冒牌貨,能滾多遠就滾多遠,你們二家隻配當看門狗,如果再不滾蛋,我們就要放箭了。”
這一刻,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就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頓。這太尴尬了,我從來沒有想過來到所謂的陰門會受到這樣的待遇。但我很清楚,現在不能離開,因為如果現在走了,就等于承認自己是個冒牌貨。
就在此時,城内突然一片混亂。城内的一隊風水師登上了城牆,為首的是一位穿着特别華麗的老人。守城的風水師士兵紛紛上前見禮:“高副堂主,您怎麼了,尊貴來這種地方了?”
那位被稱為高副堂主的老人一把拉過剛才那個用陰陽怪氣和我們說話的風水師,對他施以兩個耳光。兩下打得非常重,我在城牆下聽到了聲音。
高副堂主怒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宗主回歸是整個陰門的大事,你竟敢信口雌黃,你長了幾個腦袋?快點打開城門,把新宗主請上來。”
城門指的是巨大雕像的牙齒。随着咯吱咯吱的聲音,最前面的兩顆牙齒向外倒下。在牙齒的中間是一排整齊的台階。我其實很明白,這個叫高副堂主并非真心迎接我這個宗主轉世之人,他隻是打開了城門,卻沒有一個風水師出來迎接。
我回頭看了看二濤和付博爺等人,微笑着說:“走吧,我們上去吧。既然來了,就好好看看他們的用意。”
二濤搖了搖頭,有些尴尬地勸我們走上台階,來到城内。我們進來後,高副堂主笑肉不笑地說道:“走吧,你們一定很累了。我先帶你們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等我家堂主忙完了,就去找你們。”
高副堂主帶着二十幾個人,每個人都騎着高頭大馬,走在前面。我感覺他們在耍花招。我們一路奔跑要跟上他們的速度,馬蹄踩踏在幹燥的土路上,形成一路的土霧,讓我們睜不開眼睛。
我一邊跟着馬隊奔跑,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城裡的居住環境比外面二家溝要好,雖然不算繁華,但基本上每戶都有大院子。
我勉強跟着馬隊,一邊問付博爺:“老不死的,我怎麼感覺這裡的院子蛇得非常怪異?但是具體哪裡怪異我說不上來。”
付博爺苦笑一聲,用那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回答:“氣聚則風散,氣散則風聚。以得水乘風,号稱風水二字。這裡背靠高坡,腳踏川流,有山有水,你察覺不到其中的不同嗎?我真是白教你了。”
李祖駒長歎一聲,漫不經心地對着付博爺說道:“我發現你老是喜歡拐彎抹角地說話,直接告訴你這個寶貝徒弟這裡的房子都是按照陰宅的風格建造的,他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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