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我規定,剛才說的全都醉話”
陳勇和張述珍的對話,尚未說完,孟天雨卻突然有所想,扭頭朝張述珍說:“喂,我問一個人,張述貴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哥啊!”張述珍一下子就亢奮起來。“怎麼,局座和我哥熟?”
“熟!熟得很,交往不止一天兩天了。”孟天雨邊說邊晃頭擺腦,面有得色。又轉頭對陳勇說:“述貴嘛,是稅務局稽查大隊隊長;你借助述珍,一下子就把他變成稅“免”查大隊長了吧?哈哈,真精明!呵,陳總,你腦瓜太聰明了,哈!”
見陳勇臉色有些不自然,孟天雨趕忙補救:“玩笑話,玩笑話!”并以親昵的口吻轉變話題,問:“述珍說叫我幫忙,幫什麼事啊?”
張述珍張了張嘴要回答,可忽然忸怩起來,身子前擺後晃,隻把眼睛瞄向陳勇。
“瞧,這會兒我倒成了她的代理了。”陳勇調整了一下表情,笑道,“是這麼檔子事,過些天,市财經會計協會要召開換屆會,她想讬你給說幾句話,讓她坐上副會長的交椅。你可甭推辭,說什麼不認識人啦,遞不上話啦,人家述珍可是火力偵察過了,你和會長有交情。你若肯開金口,沒有辦不成的道理。”
“這麼說,是逼上我了?唉,看來不容推辭,我隻得試試喽。”孟天雨說。
“别介,别說試試這詞兒。痛痛快快蓋個章吧!”陳勇逼了一句。又側過臉朝張述珍吆喝:“我說你,别在那發木,還不__”
張述珍便想端杯再次敬酒,陳勇使勁擺手:“我說你這聰明人今天怎麼笨起來了,光知道喝酒。我問你,除了喝,難道你不想投桃報李,實際地表個态,感謝感謝孟局長?”
“是啊,”張子峰說,“光是喝,光是甩些唾沫星子,不來實際的,那哪成啊!”
另兩個也插嘴,說:
“是啊,這太不合乎時情了。咱不是早合計過麼,這年頭變了,不能光向人伸手,得掏東西往人手上放才合乎邏輯。确實不能光玩唾沫星子,得多來點實際的!”
“我哪敢不感謝啊,哪敢不來點實際的啊。“張達珍像是被說急了,忙解釋:“我也知道唾沫當不了錢用,隻拿一串甜話哄人,早就過時了,不頂屁用了。隻是,我這時犯愁摸不準門檻兒……”她撫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嚅嚅說道。
“倒也是……”陳勇似在凝眉思索,旋即拍一下膝蓋,喊道:“有了,有了!我替你想出了個門道,最适合你表達謝意!”
“真的?快說給我!快!”張述珍異常歡喜,興奮得眉毛都在亂跳。另幾個“小資”也張大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陳勇的嘴,像有經驗的蒼鷹仔細盯着草叢,怕兔子跑了。
“局長近來有個花銷,”陳勇眨眨眼,清了清嗓子。“他嘛,買了幢房子,挺合乎胃口。他不缺滿意心情,但就缺一樣東西。”他閉上嘴,換以行為語言,用右手的拇指連續撚動左手的食指。
在座的當然都懂那意思。“缺錢?不會吧!局長怎會缺錢?”徐子峰當先搖頭晃膀,表示不信。
“我更不信!”張述珍大聲說。“誰信哪,國土局長住個房子還用買,而且還缺錢?誰聽過這奇聞?若真這樣,我替你出點血。二百萬,嫌少不?”
孟天雨先是支吾,然後從牙縫擠出話來:“哪能……哪能這樣……哪能啊……”
其他“小資”覺得有内容,也揎起袖子要表态。陳勇連忙做手勢打住:
“今天隻唱述珍的戲。你們嘛,以後不怕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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