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夫模樣的老頭從馬車中下來,臉色看上去臭臭的。迎上來的學徒看到自家師傅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喘。
老大夫将肩上的醫藥箱扔給一旁的小徒弟,氣呼呼的沖進自家的藥堂。摸出一本醫書開始埋頭鑽研,大有把書看穿的架勢。
“這是?”拎着藥箱的學徒向同師傅一道出門的師弟問道,随後湊近小聲嘀咕,“是不是又被打擊了?”
小師弟瞅了一眼内堂,将師兄拉到一旁悄悄話。“師傅真奇怪,每次生氣每次都要去,去了又生氣,生氣了還要去。就是不服輸。”
“唉,怎麼說呢,金家老太爺的身子,一直都是師傅調理的,多少年了。結果殺出個程咬金,搶了師傅的位置。他能不生氣嘛。”
“就是,還讓我們損失了一個大客戶。這個人真讨厭。”小徒弟一邊抱怨一邊點頭,越想越不快。
“都在外面議論什麼?還不收拾一下,趕緊進來?”堂内的老大夫見自家兩個徒弟在外面久久不進門,在裡面大聲喊道。
等兩個徒弟進門後,見自己師傅一臉的嚴肅和不悅,“就你們這種得點空就偷懶的性子,怎麼能學好醫術。你看金家那個大夫,年紀比你們還小,那醫理藥理是指哪懂哪兒,不如人家聰慧還不如人家努力,這樣怎麼能比得過人家。”
“師傅,人家那可是從神醫谷出來的,家學淵源,從小就泡在醫書堆裡,搞不好藥材當飯吃。我們比不過也正常,您老人家不是也比不過。”小徒弟唯唯諾諾的反駁,仗着平日寵愛,說話尤為直白。
老大夫被說的老臉一紅,桌子拍的啪啪響。“神醫谷怎麼了?還不是個大夫啦。學的都是醫書藥典。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那是正常的。你們才多大,不思進取還敢狡辯,五天内把千金方給我倒背如流,還要融彙貫通。”
說完袖子一甩,背着手晃到後堂找夫人讨安慰。
“師傅真是老小孩,想一出是一出,前兩天讓我們背的傷寒論還沒背完呢。人家那可是醫學世家,讓我們去比,不是自找沒趣嘛。”
小徒弟還在嘟嘟哝哝,忽然從屋外着急忙慌的跑進來一對夫妻,男的手裡還抱着一床小被子。
“大夫,大夫,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孩子。”夫妻二人作勢就要跪下,吓的大徒弟趕緊上去攙扶,小徒弟一面往後院跑一面叫着,“師傅,師傅,急症,急症。”
片刻後,老大夫撚須摸着小女孩的脈搏沉思,眉頭緊鎖,又翻看了一下小女孩的眼睑。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奇怪,這脈象虛無,着實奇怪。老朽從醫這麼多年,從未曾見過。”
此言一出,一旁的女人哭出聲來。“老先生,都說您是黑水城最好的大夫了。我求你救救我女兒。隻要你能救她,我們做什麼都願意。”
“若是可以救,老朽怎麼會不想,實在是老朽學藝不精,慚愧至極。”
女人再也忍不住,又礙于人前,死命的拿袖子捂着嘴嗚咽起來,一張臉漲的黑紅。一旁的漢子看上去沒多少表情,但是幫小女兒整理被褥的手卻抖的不成樣子。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一旁的師徒三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也許你們可以去金府。”小徒弟忽然說道。
“住口。”老大夫呵斥一聲,擰着眉微微搖頭,示意徒弟不要多言。
但是夫妻二人已經聽到,女人見狀一把抓住小徒弟的胳膊跪下。“您是不是有辦法,我求求你,給我們指條路,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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