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你就是這麼跟你哥哥說話嗎?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唐傲山勃然大怒,半點也聽不得這個死字。
“他不是我哥哥,我沒有哥哥。”唐夢慈大喊大叫。
“我沒有錯,是你們逼我的。他不知分寸,你不疼我。”眼淚挂在白白嫩嫩的小臉上,表情倔強,充滿仇視。
“夢慈,你要明辨是非啊。我指望你平安喜樂,長命百歲。是不是堡主,重要嗎?”唐傲山痛心疾首,上前想要拉小兒子的手,對方卻往後退了一步,眼神哀怨又苦澀。
“我要,我就要,我一定要。你給他,還是給我?”委委屈屈,卻又異常執着。
“我不要。”上官拓目光堅定的看着唐傲山,“義父,我什麼都不要。”
“哈哈,哈哈。”唐傲山還沒來得及欣慰,就被小兒子的嗤笑給打斷了。“又是這樣,總是這樣。這樣顯得我多自私自利,你多高風亮節啊。你還不屑地要了,是吧?”
“夢慈,這件事情,錯就錯在你我還有義父從來沒有三人當面說過内心的真實想法。義父和我,都以自己認為的好來對你。”上官拓走上前,鄭重其事的對着與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說道。
“淩雲堡上下幾百戶,作為堡主,并不僅僅是一個名頭。對外,我們要能鎮得住宵小,對内,我們是大家長,小到一箪一食,大到堡内的調動興衰。義父不希望你操心,我其實也很惶恐,怕自己難當大任。我希望自己可以為了你,為了義父,守護好淩雲堡,卻沒想到事情變成如今的地步。”
看着上官拓悲傷而真摯的面龐,唐夢慈一時間覺得,對方似乎是真心的。但是又很快回神。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如何。你如今,還肯放過我?”乖順的樣子,楚楚可憐。
“我還是了解你的。不對,是你們。”手指指向上官拓,又滑向一旁的唐傲山,“難怪外面都說你比我更像親生子,你多像他啊,君子坦蕩蕩,義薄雲天,說的就是你們,小人常戚戚,藏頭露尾,說的就是我。”
“知錯,要改。”
“我會改的,哥哥,拓哥哥。”唐夢慈激動的上前抓着上官拓的手祈求,“你走吧,去塞外,去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做一個好堡主,我絕對不會再殺害同門了。隻要你不出現,我以後也會學着爹爹的樣子,我會成為别人心中的好堡主,成為唐傲山的兒子。”
“夠了。”一旁的唐傲山恨鐵不成鋼,臉色鐵青,聲音嘶啞,心力交瘁。“你真的無可救藥。”
“爹爹,這事情很好解決的,隻要哥哥願意走,我可以不殺他。真的。”
唐傲山聞言,似乎一下子被抽幹了精氣神,“夢慈,你究竟懂不懂什麼叫做知錯,你怎麼會長成這副樣子。”
唐夢慈眼珠子來回打轉,似乎在思考着話裡的意思,結果越想越焦躁。“我知錯了啊,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以後會改的,你們要給我機會,你們不能不給我機會......”
“我走。”
哀莫大于心死,此時的上官拓不想再糾結誰對誰錯。
義父已經對唐夢慈失望至極,唐夢慈已然因為自己的存在有了心魔。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自己沒有被義父帶回淩雲堡過。
“義父。”這次上官拓沒有上前,他想着唐夢慈一直說自己沒有分寸,無奈苦笑。“謝謝。”
轉頭又看向自己疼愛的小弟弟,“你一定要說話算數,淩壹他們的仇,我暫且記下,如果你以後再犯,我會殺了你。”
唐夢慈眼中閃着精光,絲毫沒有因為上官拓的話感到害怕。
“我一定會當個好堡主的。我發誓。”語氣中是按捺不住的興奮。這樣的神情,又能讓人相信他有幾分是真的。
唐傲山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兒子的痛苦,小兒子的癫狂,隻覺得自己這一生,當真是可憐又可笑。
目光如炬,射向小兒子身後帶來的人。心中警惕。
為首的中年人面無表情,叫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見唐傲山打量自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笑容怪異中透着幾分煞氣。
小兒子是哪裡找來的這些人,這臭小子以為自己在用人,可是這些人中,哪一個是他能鎮得住的。
引狼入室,腦海中閃過這四個字。
罷了罷了,不若讓拓兒先走吧,自己大病初愈,武功大不如從前。對方人多勢衆,自己怕是護不住。
上官拓繞過唐夢慈,擡腿朝着大門走去。
跟着唐夢慈來的中年男人身形一動,好快。轉眼就攔在上官拓的面前。他似乎面部受過什麼傷,明明是在笑,但是整張臉都扭曲了。
開口說話,聲音和破風箱一樣,“不行。”
一旁的唐夢慈見狀,有些不解和着急,口中呵斥,“你退下,讓他走啊。沒你們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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