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玩笑好可怕,特别是回城的路上一直饒有趣味的盯着我看。
剛進城門,我就坐不住了。下了馬車直接殺去了第二宮。好說歹說才讓李邵坤同意明天就出發去武林大會。
李邵坤還好奇,問我為什麼這麼着急。
能不着急嘛,再不走我就成你嫂子了。
雖說皇上看上我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沒準惦記我的武功呢,想要收我做個貼身侍衛也不是沒可能啊。還是早點走吧。
從第二宮出來,我就直接去往神醫谷,我也不想回宮,反正東西都收拾好了。剛跟李邵坤說過讓他明日把小猴兒和包袱一道兒給我帶過來。
夜晚,養心殿内。
“皇兄今日帶青鸾出宮了?”李邵坤手裡把玩着扇子,狀似無意的問道。
“還當你能忍着不開口呢。”皇上對着燭光,拿着一個紫砂周盤壺觀賞。
“皇兄不是就等着我問,不然也不會派人将消息透露給我。”李邵坤嬉皮笑臉的湊過去,帶着一點撒嬌的語氣。
“皇兄想讓青鸾護着我,可是擔心我?青鸾性子跳脫,喜歡玩鬧,讓她乖乖的保護我,怕是不成。”
皇上将手中的周盤壺放到一邊,望向自家弟弟的眼中帶着無奈。“你是怕我利用她?”
李邵坤抿着嘴不回答,不過看樣子皇上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擔心你是一方面,别苑叛亂的刺客中,不少人是三個月前來的金都,還有幾個居然是金都本地人,有妻有子,已經紮根了數十年。敵明我暗,十年以上的謀算,這麼深的心思,朕怎能不以防萬一。”
“那另一方面?”
“邵坤,别苑叛亂那日,青鸾與那個逃走的刺客對峙時說,除了朕,父皇母後以及許侍郎一家不能殺,其他的人,都可以。”皇上重重發出一聲歎息。
“若她隻是為了拖延時間這麼說,無妨,但是她是真心的。朕沒有想利用她。你應該也看出來,青鸾其實沒什麼國家大義,她的性子,天真中有一絲邪性。為人處世,幫親不幫理,好壞善惡僅憑心。”
“這......也無妨,她可以率性而活。”李邵坤将手中的扇子一開一合,百無聊賴。
“朕為什麼希望你能規束江湖?因為當一個人的能力淩駕于衆人之上,他還以自身喜惡來做判斷,一旦錯了,害人害己。你當她是小妹妹,覺得寵着就好。朕也當她是小妹妹,卻希望她明辨善惡,不悔此生。”
皇上看着自家弟弟眉頭緊蹙,欲語還休。
“朕如果跟她講道理,你覺得她會聽進去多少?”
李邵坤稍稍思索,不由得一聲輕笑,“怕是會覺得皇兄比歐陽伯母還要絮叨。”
“朕跟她說,希望她能助你一臂之力,乃是請求。她受人之托,必定會上心一些。别苑那日,神醫谷前去看病的百姓,死傷衆多,她也看在眼裡。如今演這麼一場苦情戲,再如實相告了朝廷針對江湖的原因。不過是希望加深她在這方面的記憶,讓她明白江湖亂則百姓苦,江湖安則天下安的道理。”
“我隻是覺得何必讓她因為這些事情而煩惱,又不是護不住她,且她也不是惹事生非的性子。”
“糊塗。她這樣的身手家世,你指望她籍籍無名?且魔教對她虎視眈眈,我們尚且不知道緣由。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你不明白?”
皇上有些薄怒,看着自家弟弟一臉的黯然,又無可奈何的歇了火氣,輕聲寬慰,“此次你去武林大會,黑水城那邊的事情也要處理,說是龍潭虎穴也不為過。若是青鸾願意陪你一道兒,你的人身安全便多了一層保障,為兄也能放心一點。”
“我知道皇兄是為了我好。不過那丫頭除了能打架,怕是也幫不上忙。”李邵坤讨好的眨巴了兩下眼睛裝乖。
“你啊,朕可沒想過讓她去搏命,說起來,她先是救了你,然後是父皇,最後是我們一家四口,這人情還都還不清。朕給她留了一枚金令,黑水城事情了結,那金令就當是送給她的謝禮。”
“金令?可以無旨調動一州兵力。這會不會有點兒戲?青鸾雖然不會胡來,但是若是落到别人手中,怕是......”
“你這是又不信她了?”皇上好笑的打斷了自家弟弟,“到時候提醒她小心保管就好。她以後無論嫁給誰,這都是我們給她的依仗。當然,前提是她明辨善惡。”皇上眼神深邃,意有所指。
清晨,天剛蒙蒙亮,城外的十裡亭中已經有兩個人。我坐在草編的蒲團上哈氣連天,歐陽少恭站在亭子的台階上頻頻望向遠方。
“别看了,該來的總會來的。”
困死我了。四周瞟了瞟,也沒棵樹什麼的讓我躺一躺。就一個四面漏風的亭子,外加四個蒲團和一張矮桌,出城的人路過,可以暫時的歇歇腳。
“還不是你,怎麼也沒跟李邵坤約個時間,早上,中午還是下午,也不說清楚。錯過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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