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屍體一個個拎着往距離大廳正門十尺的位置開始扔,眼尖的小宮女小太監跑來幫忙。
那幾個暗衛此刻正奉皇上的命令給剛剛被打鬥誤傷的人做簡單的止血包紮。
被我奪了刀的暗衛從刺客那裡撿了一把合用的,走到我身邊的時候還做了一個揖。
其他來參加宴會的官員和家眷們,原本一個個無力的癱在自己的位置上,此時已經聚攏在高台下的兩側,大多都目光驚恐,全身顫抖的看着殿門。
那些嬌氣活潑的大家閨秀們,此刻隻會窩在自家父母的懷裡小聲哭泣。
“柳姑娘可需要幫忙?”許之舟倒是仗義,身形不穩還試圖站起身。
剛剛的解藥已經全部被分給有功夫的武将,我撇了撇嘴,“休息吧,你也幫不上。”
宮女太監們很能幹,沒一會兒就将刺客的屍體擺成一排,将大廳入門的地方一分為二。
“喂。”我朝着已經退回皇上身邊嚴陣以待的幾個暗衛喊了一聲。“給我搬把椅子過來。”
其中一人看了皇上一眼,見皇上點了點頭,便跑到後面給我搬來一個太師椅。我也不客氣,将椅子往大堂正中間一放,盤腿坐了上去。長刀橫在腿上,托腮盯着大門等候。
侯太傅和面具男帶着人趕到雅集殿的時候,大門虛掩,推開院門一看,殿外一片狼藉,有刺客的屍首,也有别苑侍衛的,死屍無數,血流成河,一個活人也看不到,安靜的可怕。
走上台階,殿門裡面傳來細微的聲響,聽不太清。
面具男對旁邊的人擺了擺手,讓他們稍稍退後。自己提神運氣拍出一掌,門栓斷裂,殿門撞向兩邊發出巨響,吓的殿内的女眷喊叫一片。
掌風拂過,将廳堂中間人的頭發吹開,露出一張極美豔的臉,上面還有點點血迹,說不出來的妖冶好看。
“柳姑娘,你真的是讓我刮目相看。”面具男走進殿内,其他人魚貫而入,見到擺成一排的同伴屍體後也不敢輕舉妄動,小心戒備的在面具男和侯太傅身後一字排開。
“是你啊。”那天晚上的面具男。
“我來金都之後統共也沒遇上幾件事情,但是樁樁件件好像都與你有關。我們素昧平生,但是交情委實不淺。”我摸了摸腿上的刀,對着面具男說道。
“可是不嘛,我也沒想到跟姑娘有這樣的緣分。”面具男嘴角輕揚,就算是面具擋着半張臉,也知道他此刻在笑,隻可惜并沒有什麼好笑的事情。
“我其實跟你也沒仇,也不知道你們今日所作所為是為了什麼。不如,我們打個商量?”我試着讨價還價。
“好啊,姑娘若是好商量,在下自然是願意商量的。”
我反手朝後指了指,“太上皇,太後,皇上,不能殺。”又向許之舟一家人的位置指過去,“許侍郎一家三口,也不能殺。”
而後又巡視了一圈,重新看向面具男,“其他人,都可以。”
一時間殿内的哭聲更大了些,但是也沒人敢在這時候跳出來說話。
“柳姑娘,這可有點難辦呢。這許侍郎一家倒是無妨,不過上面那三個,我們今日就是為他們而來,若不殺了他們,豈不是無功而返。就算我答應,侯太傅也不答應啊。”
“所以,就是沒得商量了?”
“不如我們各讓一步,我們隻要上面三個,其他人,都可以放了。”
“不行,我隻救我想救的人,其他人的生死,與我何幹,他們在我心裡,算不得有價值的籌碼。”我搖了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姑娘,你雖然武功高,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我隻需纏着你,其他人一擁而上,你也救不了他們不是。”
“你說的對,”我點點頭贊同道,“不過你和侯太傅,今日卻是死定了。我殺了你們兩個領頭的,也算是替他們報仇了,還個人情債想必也是夠的。”
“主上,莫要與她多言,她在拖延時間,等逍遙王搬救兵回來。”後面湊過來一個人對面具男說道。
“對了。”我看着侯太傅挑眉一笑,“我近日學到一個詞,叫株連九族,你身為臣子卻謀逆犯上,我隻殺了你想必分量不夠,看來還要查查你的家譜,去你親朋好友家挨個兒殺上一遍?”
“小丫頭,老夫孤家寡人一個,早已無懼生死。”侯太傅撫須淺笑,半點也不把我的威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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