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還在對我上下打量,嘴裡念念有詞,沒等我将他打一頓。他身後又沖出來一個人,直接将他掀到一旁,來者是個中年俊大叔,抓着我的胳膊欣喜若狂。
“我看看,我看看,眉眼像你娘,鼻子嘴巴像你爹,哎呦,可算是等到了。想着你怎麼還沒來。都怪你爹不着調,給你惹了一堆婚事兒,拘着你在深山老林呆到十八歲才讓你出來。也不告訴我地方。你這一日不來,我總是擔心你路上出了事情,又不知道去何處接你,可把我急壞了。”
那俊大叔叭叭的說了一堆,我就聽到什麼一堆婚事兒,感覺不是很妙。
“來來來,先跟伯伯進來。路上可累了?”俊大叔拉着我,非常親切和藹。
“歐陽伯伯?”我試探的叫了聲。
“哎。”俊大叔感動的眼睛裡都有水氣了。“你小時候伯伯還抱過你,你第一句話還是對着我喊爹爹呢。”說着又用袖子抹了抹眼淚。
爹爹?什麼情況,怎麼就爹爹了?我阿爹是誰啊?
“咱們回家說話,這門口風大。”俊大叔拉着我往裡走,手隔着袖子握到我手腕凸起的骨頭。
“青鸾太瘦了,等你伯母回來,我讓她給你做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糖糕。你小時候就喜歡纏着你伯母做糖糕吃,你伯母怕你吃甜的壞了牙,不給你做,你還要撒嬌打滾讓你伯母心疼,每次都哄的你伯母一愣一愣的。”
這不是我,這說的一定不是我。我不是那種會為了糖糕撒嬌打滾的人。
等我們到了内堂坐下,我方才緩過神來,俊大叔已經讓身邊的人給我拿過來好些糕點,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好像我此刻若是吃上一個,便跟那戲台子上的角兒翻了一個跟頭一樣精彩。我還是頭一次對美食一點兒興趣也提不起來。
“歐陽伯伯,其實我此次前來,是想打探我阿爹的消息。”我将那擠到我手邊的糕點盤子稍微推的遠了一點兒,要多矜持有多矜持。
“你阿爹?怎麼了?我剛還想問他怎麼沒同你一起?”歐陽谷主一臉茫然,反而問起我來。
“我阿爹已經失蹤三年了。三年前我阿爹出門采藥就一直沒再回來,我們出去找他,在一處崖底找到了一些帶着血迹的碎衣布片,但是并沒有屍體。”
“什麼?”他顯然非常震驚,拍案而起,随後又連續說着,不可能不可能,應該不會的。“那山崖很高很險嗎?你阿爹輕功卓絕,就算是失足,應當也不會有什麼大礙才對。”
“那山崖我前去探過,我也覺得以阿爹的功夫,想來不會有事才對。不過阿爹的衣服的确在崖底發現,且上面有許多血迹。我阿爹可有什麼仇人?”
“仇人。”不知為何,歐陽谷主的眼角抽了一下。
“你阿爹年輕的時候不着調,若是真說起仇人,半個江湖都是,不過會要他性命的,我卻從未聽他提過。”歐陽谷主仔細想了下,後又寬慰我,“小青鸾莫要憂心。想是你阿爹有事出去了,不便帶你。你剛出生那會兒,你阿爹不顧阻攔,非要帶着你阿娘離開,也是走了三年才回來。”
“我剛出生,我阿爹就帶着我阿娘離開,三年才回來?”我心下一驚,難道阿娘是因為生我才出事的?
“你阿爹沒跟你說過你阿娘嗎?”
“小時候問過,但是阿爹跟我說阿娘在很遠的一處山上睡覺。長大了,我自然也就知道那話是什麼意思。所以也沒有再問過了。”
“這些陳年往事,日後我再慢慢告訴你,你且安心在神醫谷住下,你阿爹若是要找你,一定也是來我這兒。”歐陽谷主慈愛的看着我。
“我也會去派人去打探一下,你阿爹若是在江湖上走動,一定會留下蹤迹的。咱們先不要往壞處想,許是他有事來不及打招呼呢。”
三年我都等了,又有什麼等不了呢。雖然沒有什麼可用的消息,但是其實心中早有預料,失落不假,但是不多。
“青鸾呢?不是說到了嗎?”堂外傳來一個女子爽朗的聲音,一個穿着錦花窄袖,外着深綠馬褂的女人走了進來,皮膚白皙,臉盤圓潤,濃眉黑且英氣,一雙杏眼看着就非常精神。
那婦人進門後看了一圈,将手上的鞭子甩給了一旁讨人厭的少谷主後,直接将我抱個滿懷。
“哎呦,我的小青鸾,差點我就見不着你了。”
“夫人,你不是去送藥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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