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法夫那心底不免生出點點寂寞來。
如果那個飛撲向自己懷中,小鳥依人的希爾不複存在了,自己難以避免的感到憂傷。
人類的成長充滿了驚喜,但對龍族而言,又短暫得殘酷。
“法夫那先生?”希爾等候許久都沒得到法夫那下一步指使,僵着身子擺着架勢,身體難免有些吃不消。
法夫那回神,搖搖頭,“不行,再堅持一會。”
希爾有些不太樂意的扁了扁嘴,心中笃定:剛才法夫那先生絕對發呆了。
基礎動作的練習重複了大半個下午,就算希爾體力再好,随着時間的推移,精力很難再高度集中。步子有些松散,持劍的手也微微發抖。
法夫那時刻注意着希爾一絲一毫的變化,最終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就到這裡吧。”
“我還行……”希爾擡起頭,微喘。
“練習剛剛開始,第一天就累垮了可不行。”法夫那臉色挂着優雅的笑意。由于這個笑有點刻意,希爾不得不懷疑法夫那另懷鬼胎,“法夫那先生,你隐瞞了什麼?”
法夫那眉宇輕挑,笑意更濃了,“看得出來嗎?”
那你以為呢!希爾洋洋得意的挺起胸膛。
“那就先休息一下,等一會兒又要忙起來了。”法夫那尋到一棵樹旁坐下,希爾跟随過去,學着法夫那的樣子坐下來。
樹蔭之下清風的清爽徐徐滲透希爾每一寸皮膚。
身下的草墊意外的沒有紮手,甚至有些厚實松軟。希爾放松身體倚靠着樹,被太陽曬紅的皮膚漸漸褪去了熱度。
“累嗎?”法夫那突然問。
希爾搖搖頭,小心翼翼的朝法夫那的方向挪了挪,腦袋有意無意的碰上法夫那的肩膀。見法夫那沒有回應,便大膽的靠了上去。
“睡吧。”
法夫那看着希爾半開的眼睛有些迷糊,便破天荒的許可希爾依偎着自己睡覺。
而那一聲“睡吧”對希爾而言就是催眠的魔咒,他甚至沒聽清那略帶磁性的尾音,整個人就跌進了棉絮一樣柔軟的黑暗裡。
法夫那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睡着的希爾,虛假的笑意也免不了露出溫柔。
“我的希爾……不管過了多少年,都還是個孩子啊。”
……
放松下來,法夫那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嘉諾已經如約進入了夢眠書内,藏在角落的霧包子也借機變成斐多安的模樣,幫嘉諾把食材搬到戶外用的餐桌上。
托萊納從農舍中找到了燒烤用的碳爐,并在不遠處找到了燒烤炊具。
“這裡的道具還真是齊全啊,普通幻境能做到這個地步嗎?”托萊納拿起金屬叉一個個細細查看,“竟是些我沒見過的炊具,真是有意思。”
無意中聽到托萊納自言自語的斐多安打了個哆嗦。
幻境的細節程度依賴主人熟悉的多少。希爾對農莊的認知取決于法夫那,而法夫那對這個農莊的熟悉程度,已經滲透到了每個細微的角落。
“你在發什麼呆。”
嘉諾擡着水桶從農舍路過,看到蹲在屋裡頭碎言碎語的托萊納,說:“不幫忙的話,待會可别吃東西。”
“嘉諾,這可太不厚道了。”托萊納拎起大包小包的炊具,跟上了嘉諾,“法夫那可還待在山坡上睡覺,什麼都沒做啊。”
“那是主人的自由。”
嘉諾若無其事的看了山坡一眼,恬靜的兩人仿佛融化在自然的風景卷中。
“米涅,去把希爾叫過來,咱們一起做晚餐的準備!”托萊納靈機一動,把鍋甩到了幫忙生火的米涅身上。
米涅看了一眼小山頭上趴在龍神懷裡睡覺的希爾,印堂發黑,連忙反駁:“你是要我命嗎?!”
法夫那老遠就聽到托萊納和米涅吵吵嚷嚷的叫喚,睜開假寐的眼睛,輕輕拍醒睡夢中的希爾,“起來了。”
“……嗯?”希爾鼻音濃厚的輕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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