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打死她,她竟然會打我兒子!”
對方派來的同意也是父親,但是在與七七的父親對比下,這個父親更為強勢。七七的父親默不作聲,對方的父親脾氣暴躁,受不了自己家的孩子有半點受傷,還想着要讨伐七七。
七七的班主任和隔壁的班主任上前勸架,攔阻了男孩的父親:“這位父親,您的兒子是有錯在先,取笑他人外貌,惡意醜化他人,如果七七換作是我的話,我也忍不住動手。”
“什麼?我家孩子受傷了,我家孩子在校園裡面受到了校園霸淩,你們這些作為老師的,卻反倒幫助對面那個霸淩者,到底是誰先動手的!”男孩的父親氣憤地說道,“老師,你也看過現場了,你就說說是誰先動的手!”
班主任無奈:“這個……”
男孩的父親一拍桌子站起來,指着七七的鼻子罵道:“我告訴你聽,我就是不服,我家孩子受傷了送進ICU,你們呢?憑什麼幫助這個霸淩者,打了我家孩子的人這麼嚣張跋扈站在這裡,就說我孩子有錯在先,看來你家教育也不怎麼樣!”
夙不知的眼眸微冷,她曾經清晰的記得這個父親所說的話,都是惡意的去針對她。将自己的孩子說成是校園裡面的受害者,說校園的不作為,簡單的幾句話,将七七說成了罪魁禍首,還不斷侮辱七七的家境。
這一切夙不知的确無法反駁,因為童年時期的家境就是如此。他沒有任何資格去反駁别人的話,更加不能說出這種話,這種話一旦說出口,就證明了自己是一個小人。
但是這個父親太過分了,夙不知的拳頭捏緊,以她自己的性格去做,大概會将這個父親殺掉,但覺得自己這麼去做,也會給自己引來無法償還的代價。可是現在她深處記憶當中,隻能看着,也不能發洩。
“這位父親,我們沒有這個權力幫助一位霸淩者,可現在當下的狀況是,霸淩者轉變成受害者,這是在我校前所未聞的事情,但請您注意自己的語言。”班主任也被激怒了,站在七七身前,毫不示弱地盯着男孩的父親,“如果不是您兒子的行徑實在是令我們感到恥辱,我也不會做出今日的決定!”
“我呸!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我就是一個普通的父親怎麼了?我的孩子活該被打,活該被欺負了是嗎?我難道還不能在霸淩者身上得到應有的償還嗎?難道他們的行為就應該受到寬恕,我家的孩子就應該受到欺負嗎?”
班主任看到男孩父親的模樣,不由地心裡發顫,但是她依舊堅持說道:“行,你到底想要讓這孩子的父母償還什麼?首先,你的這個償還要有合理性。”
在班主任的調解之下,七七她們一家人償還了男孩的醫藥費,還給予了男孩足夠的營養和學習補貼。
男孩看見自己被父親保護,看見父親和其它老師們對于他的照顧和教導,他的心裡很不舒服,他覺得這是一件非常丢臉的事情。他的父親也不再對七七這家子窮兇極惡,但是卻依舊是看他們不順眼。
七七和父親在回家的路上,父親今日所有的表現都歸于懦弱,他對自己的女兒,沒有像是對方的父親想要保護好自己兒子的欲望那麼強烈。兩人走在馬路上一前一後,相差的距離漸遠,冷風吹拂在臉上,七七有點冷。
她擡起手,輕輕撫摸自己的臉頰。自己的父親對于自己早已經徹底地失望,從小到大,他甚至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他的女兒,他從來就沒當自己有個孩子那麼一回事。
兩人回到家中,又是那個冷酷無情的家庭,七七隻想着胳膊往外拐。她并不想回到其中,怕自己可能會遭到母親的一頓毒打,明明自己是她身上掉的一塊肉,可母親為何就不能像是别的孩子的媽媽一樣,做到一個盡心盡責的慈母?
父親對于自己的态度一向如此,從來不會對自己溫柔,更加不會在乎自己的感受,在他的心裡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
母親煮好了一桌子的菜肴,見到自己的丈夫帶着女兒回來,她扯下身上的圍裙,立刻挽住自己丈夫的胳膊,将其拽到陽台:“怎麼樣,學校那邊怎麼說?”
陽台那裡發出稀稀疏疏的聲音,七七不以為意,她呆呆的坐在飯桌前面的椅子,看着滿桌的飯菜,心裡不是滋味。夙不知則是坐在一個可以直接擡頭看到對面陽台的位置,她正看到了母親對待父親的态度,記憶裡面的夫妻倆在這個時候,五官扭曲在一起,臉色猙獰而又恐怖,他們在小時候的印象中就是那張牙舞爪的鬼怪!
她知曉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七七的母親貌似聽了些她自己無法接受的話,裙擺旁邊的手掌攥的更緊了,那雙眼睛裡面充斥着暴躁的火焰,似乎恨不得沖到餐桌前将七七揍一頓。
這一幕确實發生了,父親想要挽回母親,可是母親不顧父親的阻攔,直接奔到餐桌前,一把掀翻了桌子上面的菜肴,然後對準了七七的臉龐連續扇了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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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巴掌是用了全身的力氣,一瞬間七七白皙的小臉就紅腫起來,一股殷紅的鮮血順着嘴角流淌下來,看起來觸目驚心。七七捂着自己的臉龐,她的眼睛裡面布滿淚水,可是倔強的不肯落下。
“我說過多少次了,你不要在學校裡面惹事,我生你下來不是讓你惹是生非的,你看看你現在這副德性,對得起我和你父親嗎?我們供你吃穿,供你住行,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你這個沒有教養的東西!你的腦袋瓜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
母親說完之後,又朝着七七的膝蓋狠狠地踹了一腳,七七被踢倒在地上,她咬着嘴唇,不發一言。夙不知看着倒在她腳邊的七七,眉毛皺在一起,眼神裡面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你以後出門,不要說你是我女兒!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母親哭喪着臉,指着她鼻子罵,罵得方言都出來了,“你個衰女,想激死阿媽揾山拜啊!”
七七咬着牙,沒有說話,她從地上爬起來,低着頭,不發一語。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夠幫助她,沒有人能夠給她說話的機會。
“還不走嗎?你覺得你在這裡配吃飯嗎?”母親回到廚房,瞧見七七像是個木愣子,在廚房裡面大喊。
七七深吸口氣,她擦幹眼睛,站起身來,慢吞吞地往樓上走去。她不敢回頭,害怕自己看見母親那張憤怒的臉龐。
全程下來,父親像是個陌生人那般,從來都是默不作聲。夙不知瞅着也沒胃口,跟在七七的身後上樓去了。
在黑暗中,七七将被子蓋在自己的腦袋上,被子覆蓋全身,企圖想要将自己悶死。這個黑夜裡總是會傳出哭泣聲,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哭得撕心裂肺,哭的肝腸寸斷,哭得痛苦不堪,哭的讓人心碎。
七七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哭聲,這個時候,她隻希望能夠有個人來陪伴自己。可是她的性子在父母的苛刻下,變得更加迷茫,更加的孤僻,她知道自己身邊一直沒有什麼朋友,想要人來陪伴自己,這隻不過是奢望罷了。
夙不知坐在書桌上,單腳撐着,姿态像是男孩般一條腿垂下。她冷漠的注視那張被子下的人,被子下的人從小到大害怕黑夜,可現在的黑夜卻給予她一絲溫暖。七七的腦袋探出被子,臉上的淚已經幹涸,她停止了哭聲。目不轉睛的望着窗戶外面的黑夜,黑夜就此像是她的歸宿,她将這顆孤寂的心埋葬。
七七從自己的床上下來,剛剛母親扇的那幾個耳光還沒消散,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疼的她忍不住呲牙咧嘴,這種疼痛就像是自己身上每個部位都受了傷。膝蓋上的疼痛比這幾個耳光更勝一籌,膝蓋出現了淤青,可見母親用盡全力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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