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蓉側身探過頭來問,“打算現在吃嗎?要吃也隻能烤了,我帶了火折子。”
“可我現在還不餓。”
花蓉把掏出來的火折子又放回腰間,“哦,那就等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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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無月明,星光何其微,柴房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花蓉蹲在牆角眼睛冒着綠光死盯着傾月懷裡的大耗子。
花蓉掏出火折子,吹燃它,她的臉在熊熊的火光下忽明忽暗,顯得十分的陰森恐怖,“現在可以烤了嗎?”
“可我還不餓。”花傾月把懷裡的大耗子抱得更緊一些。
“小祖宗,我餓了,再不吃,它就瘦了。”
花傾月懷裡的大耗子抖個不停。
“你會吃大黃花嗎?”花蓉被問的答不上來,她想起傾月剛會提問時,她嫌問題太多還刁鑽,常常随便應付,坊主對她說,小孩子的問題要想好再回答,錯了,就是一輩子。
她摸着下巴思索了良久說,“不會,因為它不僅能看門,大家還給它取了名字。”
“那它也不能吃,它也有名字。”
花蓉詫異,“它什麼時候有名字了?”
“剛剛。”
花蓉失望的滅掉手裡的火折子,眼裡的綠光也一同褪去,再次暗下來的柴房靜的就剩呼吸聲。
花蓉平靜的問道,“它叫什麼?”
“墨寶,漆黑如墨的墨,寶貝的寶,姨娘,你說我娘會讓我養它嗎?”
“大概會的。”
“那就好。”懷裡的墨寶停止顫抖。
夜深了,微涼,花蓉抱着傾月,傾月抱着墨寶,二人一鼠沉沉睡去,在夢裡飽餐一頓。
日上三竿,花蓉覺得懷裡空空的,睜開眼一看,傾月又在那個耗子洞口撅着屁股。
她好奇的湊過去問,“幹嘛呢,又抓耗子?”
花傾月趕緊用手捂住姨娘的嘴,示意她不要說話。
花蓉目光下移,一看這不是傾月昨晚摸墨寶的手,她趕緊把傾月的手從自己嘴邊打掉,朝旁邊呸呸兩下之後,繼續和傾月一起撅着屁股看洞口。
本以為這個耗子洞會黑的不見底,沒想到洞的對面還能看到一絲光亮,再一細聽,洞的另一邊隐隐約約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聽得不太真切,花蓉把耳朵湊過去,好像聽到有人在說大蔥切段,生姜切片。
一陣風從洞裡吹來,一股蔥油的香氣鑽進花蓉的鼻孔,随後伴随着一聲滋啦,還有鐵鏟與大鍋激烈的碰撞聲,攝人心魄的肉香再次襲來,花蓉恍然大悟,這個洞通往樂坊的後廚。
可她依然不解,傾月撅在這裡幹什麼,人家望梅止渴,她聞味兒解餓嗎?
花蓉本來就餓得心有點發慌,佳肴的味道聞多了,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叫起來。
花傾月嫌棄的看着她。
花蓉用唇語說,“我也不想,可我控制不了它,我有什麼辦法?”
饑餓使花蓉逐漸失去理智,她的臉不斷往洞口靠近,閉着眼睛貪婪的吮吸着洞裡飄來的香氣,突然她感覺到一個毛球怼到自己的臉上,那毛球被堵住退路,不停的在花蓉臉上蹭着,她睜開眼一看,竟然是墨寶巨大無比烏黑锃亮的屁股。
她正想一掌劈過去,墨寶扭着屁股從洞裡拖出一根香腸,她才明白,傾月趴在洞口前的原因,原來她在等墨寶從廚房偷菜回來。
花蓉搓手滿懷期待的等傾月把香腸分成三份,兩人一鼠吃的歡樂。
接下來的幾天一到飯點,兩個人就守在耗子洞口,等着墨寶滿載歸來,花蓉也沒再提烤耗子的事,墨寶睡覺時也能肆意在花傾月懷裡打滾。
十日結束後,坊主和花朝站在門口,等兩個人出來,坊主本來以為會見到傾月沖出來抱着自己的大腿,哭訴這段時間的辛苦,發誓賭咒知道自己錯了,以後再也不會調皮搗蛋。
當守衛把柴門打開時,坊主已經把要教育她的話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可當守衛把門打開後,裡面的兩個人并沒有跑出來,而是躺在稻草堆上酣睡。
坊主下令把兩個人叫起來,訓話都準備好了,怎麼也要走個過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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