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為人低調,作為司直行蹤不定,幫着魏王盯緊各州刺史,上回并州刺史獲罪和他脫不了幹系,是正兒八經的魏王心腹。
虞修昀用他的身份,一路上都注意着别驚擾到地方官員,這還是他第一次拿出令牌。
等那位婦人走到跟前,虞聽晚發覺她手指并不粗糙,想來并非常做體力活的人,一聽她說話,口齒清晰頗有條理。
虞聽晚戴着幕籬,聽了約莫一刻鐘,理明白來龍去脈後,一時無言。
兩年前,瑗縣陸家的公子設宴請平原郡出名的士人,打算放出篇詩賦,一鳴驚人,誰料被一個姓江的公子搶了風頭,平原郡守甚至說下回察舉,要推薦江公子。
郡守隻是随口一提,卻叫陸家上了心,先前打斷江公子一條腿,今年聽聞魏王要開科取士,更是堵在江家門口,不允他去府衙交名帖。
不交名帖,便不能赴試。
虞聽晚掐了掐掌心,虞家隻是沒落,父親仍是官身,虞信又一向不允官吏欺壓平民,故而在陵吉時,她從未親眼見過這麼嚣張的豪紳。
她還有幾件事需問明,故而壓抑住心底情緒,輕聲道:“你夫君幾代務農,從何習得四書五經。”
“夫君少時在瑗縣白家做工,不要工錢,隻借書,日子久了,白縣尊惜才,便道家中書卷任其取用。”
“白縣尊……依你所言,瑗縣縣令倒是個善人,怎會縱容陸家至此?”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此後陸夫人的娘家人成了瑗縣縣令,陸家長子約莫七年前得過魏王贊賞,如今在郡中任職。”
虞聽晚垂下眼眸,聲音古怪,“七年前?”
“那時魏王還是世子,路過瑗縣,偶然瞧了眼陸家公子的文章,說了句尚可。”
隻是魏王年少時的一句“尚可”,就足夠平原郡守舉薦陸家公子入仕,一路提拔。
縱使魏王遠在長安,壓根不知平原陸氏,也不妨礙他們拿着魏王名頭吹噓,竟真能唬到鄉人。
虞聽晚理不清心中滋味,裴執和她說,他不能有喜好,也不能參加什麼詩會。
個中原因,知曉是一回事,親自見到是另一回事,一言可興一家,一語可覆一族。
虞聽晚看向那婦人,“你夫君既這般有才,文章寫的如何?”
“我帶了。”婦人拿出折成四四方方的粗糙麻紙,落筆者顯然用不起好墨,字迹斑駁。
赤影先拿來驗了一番紙上可曾浸毒,虞聽晚拿到手後仔細看了眼開頭,後面草草掃過,有些詫異又不意外。
她颔首道:“頗有古時風韻。”
近百年來的士族子弟作文章愈發愛咬文嚼字,追求辭藻華麗,這篇倒是平實,卻也不輸氣勢。
虞聽晚補了句:“肖似賈誼。”
平陽侯先前一直斜倚車壁,嘴角噙笑看妹妹說話,此刻一聽賈誼,忍不住好奇,也想瞧一眼。
虞聽晚卻收起文章,兄長是主考官,此刻見了,無論是否喜歡,都有違公平。
虞聽晚亦知這些錯綜複雜的關系難以一時捋清,正打算再問些細節時,傳來一道渾厚聲音,谄媚中帶着惶恐。
“李大人駕臨,怎的未提前知會一聲,是下官的不是。”
來人是瑗縣縣令,虞聽晚看見他一把将江夫人推開,聲音冷冷道:“瑗縣的父母官,就是這樣對百姓的?”
縣令瞧見個頭戴幕籬的女人,隻當是李司直的夫人,低首道:“夫人有所不知,這刁民青天白日生事,污蔑朝廷命官,下官迫不得已驅逐,夫人瞧她生龍活虎,何曾挨過打?下官對她已然寬容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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