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子裡的轟鳴停不下來,讓他近乎要崩潰;然而他從來不願意在人前多露出一分紛亂——不願讓人察覺自己那點卑微的羞恥心是一方面,他也不願将這種沒什麼營養的東西傳遞給别人。
程緩希望楚野真就是個智障,什麼都不懂,跟狗一樣趴窗台上看風景就行。
對于楚野,他似乎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又理所當然。至少自己目前為止應該是有些依賴他的。或許是現在自己無人可依靠,又或者是那個除夕夜晚上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身影。
行吧,就瘋自己一個就行,别人都要好好的。
程緩還是等到過年七天樂過得差不多了再去拆了石膏。他那條左腿還是有點不利索,多走了幾天稍微好了點。他主動請纓跟着楚野帶傻狗去寵物醫院把第二針疫苗打了,最後兩天愉快寒假再幫楚野把作業補了——他自己裝傻不做,假裝沒有——反正也給楚野做了。
程緩把楚野給自己背回來的書又給乖乖背了回去。車後座坐個人楚野一點問題沒有,重點是那個人還拎了那麼大一包磚頭坐他的車,他就很有意見!
他一路踩自行車踩到學校,想找程緩要他的拐杖。
“等我腿好了我拐杖八折賣你要不要?”程緩從車上跳下來,把校服襯衫理平整,又把外套拉鍊拉上,一臉冷漠。
“……”
程緩拄着拐杖進學校了。
楚野有點煩。像今天這種提前一天報到,他連來都不來,結果他還有個生活基本不能自理的學霸同桌,腿都斷了還要來!
當初期末考試的時候怎麼沒看你這麼積極啊?
楚野百無聊賴去偏門那邊的車棚停車,結果車剛推出去兩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看見他家的車了。
楚野心驚了一下,小心翼翼得以人群作為掩護往那邊看了一眼,轉身推着車進了學校。
他一路把車騎得飛快,後頭保安在那兒追着喊他“不要在學校裡面騎車”,楚野聽都沒聽到,車一停就去了教室。
時聞秀為什麼要來?
她沒在門口堵到自己,會不會去找林老頭?
楚野真不想回去。
程緩看他臉色有點差,皺眉頭好奇了一下,也沒問。楚野倒是很有說的欲望:“時聞秀門口堵我,晚上她估計還回來,動作快點我們早點溜。”
程緩:“行吧。”
程緩感覺自己整個寒假渾渾噩噩就過去了,回到學校開始忙了反倒還有點實感。就是走到半道兒會被人攔下來問“腿怎麼回事”,“還痛不痛啊”……
艹,你們再把我攔這兒不讓走,我他媽真的腿疼啊!
程緩幹脆坐教室裝睡不出去了。
“年輕人桃花有點多嘛,上學期你不在你不知道這群小姑娘多少寂~寞~喲,不過你萬年難得一見的好同桌幫你扔了一疊情書,慰問禮品全部分發,減少了你一份一份批閱的操勞,感謝我吧。”
程緩抱拳,欠揍臉:“老子謝謝你哦!”
直到中午飯點趙琦才出現。程緩看他面相,隐隐春光之上是滿面愁容,看來開學确實挺毫元神的。這貨苦着張臉蹭到程緩他們班來,一臉要死要活。
“我靠,我們家出國過寒假去了,媽的我作業忘帶了!但是你說誰出去度假還帶作業本自己折磨自己的啊!那我想着不做就不做了嘛,結果大清早就被我們老巫婆拖進小黑屋一頓罵呀……唉我日……”
趙琦他們班班主任現在是老巫婆。
程緩搖頭,還在那兒“啧啧啧”,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程爺啊……我委屈啊……”趙琦趴程緩胳膊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程緩一包番茄味薯片砸他頭上算打賞,喊他自己坐一邊兒去了。
楚野從廁所出來,甩了甩一手的水拉開凳子坐了。看了程緩和趙琦倆人,然後掏手機開始看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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