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曉燕被父母接回家後,整天郁郁寡歡,看父母就如仇人一般。曉燕父母整天唉聲歎氣,讓春花去勸勸曉燕,春花不敢再勸,因為她的思想和曉燕一樣,戀愛自由。
李剛再也沒有來找過曉燕,也沒有讓媒人上門提親,因為父母看守着,曉燕也出不去。曉燕爸爸隻有一個要求,就是無論如何要按程序走,不說三媒六聘,至少得有個儀式吧。半個月過去了,曉燕依然沒有等到李剛,她覺得一切都是父母造成的。要不是父母不讓他們在一起,李剛也不會這麼久都不來找她。李剛家本來就困難,父母還要逼李剛提親,這不是把她們活活拆散嗎?現在曉燕眼裡,父母就是勢利眼,嫌貧愛富。
“春花,上次因為曉燕的事,柱子打了你,叔向你賠禮道歉,你去勸勸曉燕吧,她現在不吃不喝,鬧絕食,叔就這麼一個閨女……”曉燕爸爸再次找到春花。
“叔,你為什麼就是不同意呢,難道就因為李剛家貧?”春花問。
“春花啊,你是結了婚的人,貧賤夫妻百事哀的道理你應該懂,我是可憐我這個娃兒。但是叔也不是那麼嫌貧愛富之人,關鍵是那李剛,我說讓他找個媒人,按程序走,現在都不見人影,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大閨女不可能不清不白就這樣跟着他呀!”說着說着,一向強硬的老頭居然抹起了眼淚。
“叔,你别難過,你說得對,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有的。這樣,我去李剛家看看,探探口風。”春花忙安慰道。
春花覺得一個人去有點勢單力薄,她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于是她去找鳳英和她一起去,有村長媳婦在場,她底氣十足。
鳳英聽說這件事,開始數落起春花來:“春花,曉燕這事,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來,就因為她這樣愛李剛,女孩子太主動,在男人那裡就不值錢了。就像我當年一樣……”鳳英說着說着,傷感起來。
想當年,在這個村,他們王家是大姓,而父親德高望重,在村裡威望很高,就因為她一心要嫁給李志全,和父母鬧得很僵,後來沒有辦法,父母隻能同意,暗地裡幫襯了她許多,才有了後來李志全能當選村長。想想這些,再想想李志全和王霞的事,她無法對春花言說,也無法告訴父母,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自己選擇的路,就是跪着也要爬完,她不會承認她看錯了人的。
“嫂子,你說得對,當時我掩護她私會李剛,也是覺得李剛平日裡那麼孝順他媽媽,是個好人,我才幫他們的,沒想到李剛現在卻是這樣的态度。”春花握住鳳英的手,她想起自己看到的事,隻能無聲地握握鳳英。
春花和鳳英來到李剛家,李剛說什麼也不願意去提親,他一口咬死了:“反正我的家庭就這樣,你們也看見了,我沒有那個閑錢。請媒婆、訂婚、辦酒哪樣都是錢,我原本也沒有做好結婚的準備。”
“李剛,犯渾是不是?”鳳英做出要打李剛的樣子,被春花拉住了。
“嬸子,你倒是說句話啊!曉燕一個清清白白的大閨女,不能就這樣不清不白的跟着李剛吧!”春花轉向李剛母親。
“春花,鳳英,嬸子沒有用啊,都因為身體原因,耽誤了剛子,你們要怪就怪我吧!”李剛母親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
“春花嫂子,你有什麼就跟我說,别為難我媽。”李剛看見母親哭,大聲說道。
“李剛,那你說怎麼辦,你想不提親,不辦酒,讓曉燕不清不白跟着你嗎?”春花問。
“嫂子,什麼叫不清不白,我們去登個記,領個證,至于那些虛禮,都是給人看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李剛振振有詞。
“李剛,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哪能這麼草率,你這樣,别說曉燕父母不同意,我這個嫂子這裡都過不去。”春花黑着臉說道。
“不同意就不同意,我又不是非她不行,反正人已經是我的。”李剛說。
春花和鳳英氣得不行,沒想到李剛是這樣的人,春花很後悔當時沒有阻止曉燕,現在事情有點難收場了。她們隻能生氣地回去了。
回到曉燕家,春花把李剛的态度說給曉燕,曉燕哭着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裡。
“曉燕,嫂子跟你說,李剛現在就這麼輕賤你,以後也不會珍惜你的。”春花說。
“是呀,曉燕,你是好姑娘,嫂子重新給你介紹個好的小夥子。”鳳英接着說道。
“你們走,你們走,除了李剛我誰都不嫁。”屋裡傳來曉燕摔東西的聲音。
“曉燕啊,你就聽你嫂子們的話,大家不會害你,都是為你好。”曉燕媽媽邊拍門邊哭。
“曉燕,我告訴你,除非我死了,否則你想都不要想,我一輩子活得堂堂正正,難道還會被一個毛頭小子拿捏?”曉燕爸爸生氣地大聲說道,然後讓春花和鳳英先回家去了。
曉燕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哭了很久很久,她想到和李剛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想到那天晚上,月亮那麼圓,她把女孩最珍貴的東西給了李剛,她覺得是值得的。但是,今天春花說李剛說反正他又不是非她不可,這句話刺痛了曉燕,原來,李剛的愛是有條件的,為什麼世間就沒有純純的愛情。此刻的她,望着窗外照進的月亮,靜靜地拿起水果刀,向自己的手腕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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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血液順着手臂流出來,她似乎感覺不到疼,這抹紅,像極了那天晚上的紅,迷迷糊糊間,她看見李剛向他走來,她感覺意識越來越渙散。後來,她似乎又又聽見了父母的呼喊,很多很多人。
兩天後,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曉燕,是白白的病房,她以為自己去到了天堂,才會潔白一片,但是手腕卻傳來了疼痛,原來,她沒有死。這時,母親走進來了,看見她醒了,哭着大喊起來:“她爸,她爸,醒了,醒了!”
這時,一下子進來好多人,父母,春花,春花公婆,鳳英,村長……
“曉燕,你可吓死我們了,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曉燕母親說。
“孩子,你怎麼能做傻事呢,也罷,也罷,爸爸都依你,隻要你好好的。”曉燕爸爸顫抖地說道。
鬼門關走了一圈的曉燕,聽見父母的話,微微笑了,是呀,她就知道,父母是吃這招的,即便這樣,要嫁李剛的心還是沒有改變。
過了一會兒,李剛也走進來了,看見李剛走進來,曉燕強撐着坐起來,緊緊抱住了李剛。
“李剛,你也看見了,曉燕為了嫁給你,可以連命都不要,我們老兩口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希望你以後能善待她。”曉燕父親說。
見李剛不說話,曉燕父親接着說:“你們家的情況我也知道,結婚後就兩邊住,婚禮的事我們來操辦,你看怎麼樣。”
“好的,謝謝叔。”李剛站起來,深深地鞠了一躬,此時的他,心裡有點感動,“我一定會對曉燕好的。”曉燕終于露出笑容,她緊緊依偎着李剛,怕一撒手,這樣的幸福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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