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跟同事派發從韓國帶回來的禮物:人資經理的面膜,行政部長的美容套裝,以及隔壁花癡小姑娘念了很久的韓國愛豆簽名CD。
投其所好,一向是杜明燦最拿手的本事。這一點,在追鐘千藝身上,發揮的淋漓盡緻。
鐘千藝曾經看上了一組國外有名設計師設計的杯子,于是杜明燦花了半年的時間,輾轉異國他鄉十多個城市,才湊齊了一組六個杯子。送到鐘千藝手裡的時候,他興奮的手舞足蹈圍着杜明燦轉了三十多圈。那滿足的樣子着實又讓杜明燦的心融化了一大截。
可是第二天卻收到鐘千藝轉賬過來的一筆錢,随着錢一起到的,還有鐘千藝的微信。看到微信的一瞬間,杜明燦黑了臉,所有欣喜美好的感覺頓時煙消雲散。
“不好意思啊,杜總監,在下最近資金比較緊張,杯子的錢隻能按月還給你了,見諒啊見諒。”
把我當銀行了嗎?還分期付款的?
“杯子送你的,給錢就見外了。”
“那可不行,太貴重了,過意不去啊...”
“那不如...請我吃飯?”
然後就看到鐘千藝發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表情,并且很快又發過來一個地址。
那頓飯上杜明燦問鐘千藝為什麼喜歡這套杯子,鐘千藝當時的表情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那時他有些微醺,小臉紅撲撲的,酒窩深深,嘴角上揚。然而最吸引人的,還是他那水汪汪的眼睛,眉目流轉間,熠熠生輝。
他說,他跟那個杯子的設計師,對于家的理解,有着不可思議的默契。
無非是兩尺粗布衣,把酒話桑麻。
後來杜明燦總是揶揄鐘千藝說,人家大設計師雖然閑雲野鶴,可是錢包鼓鼓的。
于是杜總監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這樣形容:俗。
那又怎樣,所有來自于那個人的形容,他都照單全收。
第6章難以忘記你容顔
這次杜明燦給鐘千藝帶回的禮物,是一幅畫。
鄉間小路,麥田一望無際,一個小姑娘正擡起小手,想要撫摸落在自己肩膀的小鳥。
畫面整體黃澄澄的,唯有小姑娘衣裙翻飛,透着俏皮的紫,強烈的撞色,異常明顯。
說實話,鐘千藝非常喜歡。
鐘千藝是有一個遙遠而不切實際的女兒夢的。夢裡的小公主穿着鮮麗的小裙子,紮着俏皮的小辮子,操着暖暖的口音,叫自己,爸爸,抱抱。有時候發音不甚清晰,卻因為她要抱抱的小表情融化了自己的心。
偶爾哭的稀裡嘩啦,吵着要看電視裡的動畫片,或者吵着要吃冰激淩。明明知道電視看多了會對眼睛不好,冰激淩吃多了會鬧肚子,還是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
這幅畫裡的這個小姑娘,恰巧符合了鐘千藝對于女兒的全部幻想。
這幅畫裡的一切,都是鐘千藝無比向往的生活。
他擡頭看了一眼杜明燦,對方對他展開了十九顆牙的笑容,用口型不出聲的描繪,請我吃飯。
食色性也,杜明燦倒是從不違背身為高等動物的本能需要。
恰巧收了禮物的人資總監提議大家一起給杜明燦接風,于是鐘千藝自告奮勇的選地址定場子,顯得比任何人都積極。
其實他隻是怕單獨和杜明燦一起吃飯的情形。大家在一起,總少了些尴尬。
可是不自覺的,心裡頭還有點小竊喜。微小的,可能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一行人去了離公司不遠處的一家火鍋店。雖然沈陸經常腹诽着見了杜明燦面若桃花的樣子就吃不下飯,可眼見着鐘千藝這麼積極的攢局,害怕就此被杜明燦那人收至麾下去。于是不情不願的跟着。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間,杜明燦被大家灌了不少。倒是金主鐘千藝好整以暇的看着大家瞎胡鬧,在一邊不疾不徐的吃着果盤裡的西瓜。滴酒未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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