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看來,你不信我也是正常的。”葉泫苦笑一聲,“那我還想再問聖女一句……”
“問吧。”
“這幾日,你可曾真正拿我做朋友?”
蘇煙眉梢一動,實話實說道:“剛開始我是存了幾分利用的心思,但與你說開的時候是真的想試着交一個外族的朋友。”
“聖女大人真是實誠得很。”葉泫輕笑出聲。
“那我也想在臨死前與聖女說,剛開始我也是存了不同的心思來的,但是聖女可以試着相信我。我想,一個活生生的成西府公子比起一個行屍走肉來或許能幫聖女更多。”
“說的不錯。”蘇煙贊同地點點頭,卻是話鋒一轉,“一個行屍走肉卻也比一個活生生的人更好掌控一些。”
“所以,葉公子這是打算求救嗎?”
“命都快沒了,人總是怕死的。”葉泫笑了起來,看着她道,“況且我死前還得忍受這蠱蟲啃噬之痛,難捱得很。”
“可是對于葉公子,我始終無法信任。”蘇煙淡淡道,“你是壓迫過我外婆的那個王朝中人,又總是跟蹤我撞破我的秘密,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不就是殺人滅口嗎?”
“沒成想,聖女看起來溫順乖巧的外表下倒也這般狠辣。”葉泫感歎道。
他已經感受到蠱蟲已經到了脖頸的位置,依稀可見一個小小的凸起,即便蘇煙動手救他,怕是也來不及了。
更何況,這丫頭就沒想過救他,真是個沒良心的。
“既然已回天乏術,那聖女須得看好了。親眼見證一個朋友的死去,聖女總是要為我哭一哭吧。”葉泫笑道。
“那個傀儡會替葉公子好好活着的。”蘇煙冷漠點出。
心底又被狠狠紮了一刀,葉泫終是有些生氣了,“聖女還真是嘴下不饒人,是在下信錯了人。難怪聖女方才不收下我的東西,怕是從頭到尾都沒信任過在下。”
說着,葉泫不知哪來的力氣将身上挂着的包袱向旁邊一扔,發出巨大的聲響,聽着聲音,似乎裡面還有一些東西碎了。
蘇煙盯着那處看了一會兒,顯得有些愣怔。随後她站起身,自顧自走到角落的陶罐旁開始挑挑揀揀。
葉泫那邊也不再說話,沒了他的聲音,整個密室裡越發靜寂,偶有蘇煙拿陶罐時不小心發出的輕微碰撞聲。
葉泫沉默地看着蘇煙忙前忙後的身影,一副不管他怎樣都不會理會自己的模樣,更加生氣了。
難道她心底就沒半點他的位置麼?
哪怕是朋友?
蘇煙打算先把一部分已取出蠱蟲的陶罐清理了,蠱蟲的培養往往要經曆過無數激烈的鬥争才得出那麼一隻。子母蠱算是一種例外。這些蠱在鬥争之後會有那麼一隻蠱王勝出,其餘的就淪為蠱王的養料,現如今那些陶罐裡正躺着一堆蠱蟲的屍身,應當是适合煉藥的好材料。
蘇煙拿了紗布,将陶罐中的屍身倒在紗布上,取了燭火放在一旁照光,對着那一堆蠱蟲屍身挑挑揀揀。
對于葉泫,她也沒再理會。
到了時辰,他自然就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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