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宅。
從回來以後,謝沅就一直耷拉着腦袋,表情苦惱,他知道自己今天又得挨訓了。
謝枕将茶具擺好,動作熟練地泡着茶,舉手間行雲流水,看起來賞心悅目。
茶香四溢下,謝老輕抿一口,贊道,“泡茶的手藝越發精湛了。”
謝枕淡笑不語。
放下手中的茶杯,謝老這才悠悠然地看向謝沅,平淡道,“說吧,你又闖什麼禍了?”
謝沅猶豫着瞟了一眼謝枕。
“看我做什麼?爺爺問你便好好交代。”謝枕道。
謝沅隻好期期艾艾地說道,“也沒什麼,就是……和人打了架。”
“輸了?”
“嗯。”
謝沅羞愧得恨不得将腦袋埋到地上。
謝老微微眯起眼睛,他這個孫兒行事張狂,又是個争強好勝的性子,在江市這幾年來,仗着謝家的名頭也沒人敢招惹他。
如今竟還有稚子敢和他叫闆,那這人,就有些意思了。
“爺爺,我實在是氣不過,那姓葉的昨天羞辱了我,害我淪為笑柄,今天我去找那沈渥丹,那姓葉的也跳出來動手,爺爺,你看我這張臉,都被打成什麼樣了!”謝沅越說越起勁兒,他本就驕縱,嬌生慣養寵出來的謝家少爺,自然任性了些。
謝老冷笑,“你還有理了?被打成這樣回來告狀?”
謝沅低頭不敢繼續說話。
他現在的模樣實在是過于狼狽不堪,回來雖然洗過了臉,但臉上還是添了幾道劃痕,衣服也髒兮兮的,像極了天橋下的乞兒。
“回房間去好好反省,這幾天你就待在家裡,哪兒都不許去。”謝老說道。
“知道了。”謝沅有氣無力地應着,滿臉郁悶地上了樓。
謝枕微微擡眸,注視着他的背影,如雪的眉眼顯出淺淺的笑意。
謝老此時臉色的随意也淡去了,他雙眼如鷹銳利,“枕兒,那個人是什麼來路?”
不要以為謝老就是他表現出來的慈眉善目的樣子,他是站在權利最頂端的人,從來都是殺伐果斷,心狠手辣之輩。
他雖訓斥了謝沅,但不代表,他就會放過傷了謝沅之人。
謝枕擺弄着茶具,淡笑道,“瞞不過爺爺您。”
“我已經老了啊。”謝老感歎了一句,又說道,“枕兒,你是謝家最出色的孩子,沅兒行事高調,但你不同,先謀而後動,是你向來的準則,說說吧,那個人的來路。”
謝枕散漫地勾了勾嘴角,“一個從國外回來的雇傭兵罷了,或許,可以稱他為……雇傭兵之王。”
這句話讓謝老啞然失笑,什麼雇傭兵之王,他這個位置,見多了大言不慚之輩,一路走來,腳下多的是白骨。
許久後,謝老開口問道,“你想怎麼做?”
謝枕指尖摩擦着,漫不經心地笑道,“魯莽暴躁,偏執易怒,貪婪好色,這是他身上緻命的缺點,對付這樣的人,實在無趣。”
這番言論,絲毫不曾将葉蕭放在眼裡。
“他來到江市,不過是想大展拳腳,而我,自會給他他想要的,讓他盡享權勢,讓他高高在上。”
“希望與絕望共生時,才足夠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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