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吓得臉色發白,慌忙伏地:“父皇,兒子絕無這等心思——”
“沒有這個心思就給朕滾!”
齊王聽着景明帝的怒吼,有種被冰錐刺進心尖的難受。
一次又一次,他隻是進宮給皇祖母請安而已,明明這麼簡單的請求,父皇為何獨獨對他如此苛刻?
這到底是為什麼?
齊王想不通,直挺挺跪着沒動彈。
景明帝越發惱怒,高喊道:“潘海,你們都是死人嗎?還是說朕馬上要當太上皇了,說話不管用了?”
潘海忙指使兩名内侍把齊王往外拖。
齊王此刻腦中一片漿糊,被内侍一拖受了刺激掙紮起來:“父皇,兒子的心可鑒日月,絕沒那個心思,您這樣說讓兒子無顔見人啊——”
啪嗒一聲,随着拉扯一封信從齊王懷中掉下來。
場面登時一靜。
景明帝居高臨下,反應最快:“呈上來!”
齊王這才如夢初醒,猛然去搶那封信。
潘海一手捏住齊王手腕,另一隻手把信撿起,利落呈給景明帝。
景明帝一看信箋上娟秀的小字眼皮便跳了跳,待看過内容,一張臉陰雲密布,十分駭人。
“這就是你進宮見太後的目的?”景明帝舉了舉那封信,手直顫。
齊王徹底沒了聲音,癱坐在金磚鋪就的地面上抖若篩糠。
景明帝走過去,擡腳就踹,一邊踹一邊把那疊厚厚的信箋往齊王臉上砸。
“有其母必有其子,你這樣品行不端的畜生,朕就該早早打發你去守皇陵!”
齊王躲避着景明帝的腳踢,聽到“守皇陵”三個字眼神突然發直,瞬間失去了理智去奪景明帝手中的信。
潘海大驚,拉開景明帝護在身後,一腳把齊王踹出老遠。
齊王的頭磕在質地堅硬的金磚上,嘴裡還在大喊:“我不去守皇陵,我有信,有母妃留給我的信!”
潘海捂了捂嘴。
糟糕,他是不是把齊王踹出毛病了?
“皇上,齊王他——”
這時景明帝也瞧出了不妥,冷冷吩咐道:“堵上齊王的嘴把他送回齊王府看管起來,不許他再見外人!”
他本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這個兒子當個閑散王爺度過此生,可見到了這封信,就知道這個想法太可笑。
他想憐惜這個畜生,這個畜生何曾懂得感恩。
他已經退位當太上皇,手上不想再沾染親生兒子的血,那就讓老四如太後那樣一輩子被幽禁吧。
從此之後生死不見,來生不再為父子。
齊王被悄悄送回了齊王府,不久後内侍回報:“齊王瘋了。”
新帝登基大典熱鬧非凡,整個京城歡聲雷動,可偌大的齊王府卻一片死寂,好似荒無人煙。
屋中一角,齊王把一疊抄寫過的經書死死護在胸前,頭發散亂,眼神發直,口中不斷喃喃道:“我的信,母妃留給我的信,有這封信我要當太子的……”
門外下人捂住了耳朵,擡眼望天。
這樣的話他可不敢聽。
唉,這種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啊!
時日一久,齊王瘋癫的消息漸漸傳開,有一日竟傳到了在家廟清修的齊王妃耳中。
齊王妃連罵數聲報應,大哭一場,從此禮佛格外虔誠。
人活在世啊,不能做虧心事,不然報應早晚會來。
她是這樣,那個無情薄幸的賤男人更是這樣。
這樣挺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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