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我趕緊扯開了話題,囫囵說着:“話說你是不是已經完全從金喜年的掌控中脫離了?”她一臉愕然地看着我,許久才道:“是的,自從雲隐道人你幫我‘洗脫’了刺殺金楷銀公子的罪狀後,我就被免去了沉塘的懲罰。”我看着她已經洗去了一身驕奢的浮塵氣息,說:“起來說話。那麼今後你們的事便與我無關了。”曠清風将她扶起,她說:“隻是不知雲隐道人要怎麼解釋從地牢地憑白消失了一個人……而不知道金喜年那條毒蛇會不會加害你……”我斷然道:“不會。他撿了個大便宜怎麼還敢來?”……涼涼的秋風吹過丘陵,樹葉被風刮起而又落下,遠方空寂的蒼穹萬裡雲卷雲舒,斜陽映照在山林中留下斑駁的随影,雲雀盤旋着飛蓬鳴叫随後展翅而去,水靜靜地流淌着,流淌到不能勾起一絲漣漪的平靜湖中……江湖,是什麼,是分别。殘破的茅房,搖曳的柴荊,伫立着三個人。我将拂塵一掃,搭在左手手肘上,兩手指成圈,作捏訣狀比劃在胸前。方玲珑給我抱了個拳,決然道:“雲隐道人,此去一别,不知何時再能見面了。”我立馬收了這副正經狀,搖搖手,說:“别别别,呃,我是說你去吧,江湖很大,你去闖了也未必再能見到我。”方玲珑又說:“雲隐道人,我知道江湖規矩,可是我還是想請教你一個問題。”我說:“你說。”方玲珑道:“我知道雲隐道人不是你的真實姓名,可否信任我将姓名相告。”我挑眉噘了噘嘴:“不行,不給,再見。”方玲珑瞬間又愣住了,後面我們又重新道了個别,我隻聽到在無限的風聲中,她嘀咕了一句:“真是奇怪……”我聳了聳肩,自嘲道:“哎,流花隐兔不奇怪,誰奇怪呢?”……次日,清晨,我并不着急着去要那四百兩銀子,畢竟渡了幾天幾夜的真氣可不是兒戲的,每日吃烤山雞對腸胃來說也并不是這麼好的……由是撐着一個疲憊至極的身子,随便找了一家成衣鋪換了一身衣服,蹒跚而行炒着小路上了峻儀山,啧啧啧,何其心酸……我戴着一頂加紗的鬥笠,壓得低低的,腰間挂着一個水袋,方才從鎮上買的,順便捎了點水,接着從路上折了一根粗壯的柴枝,一邊拐啊一邊咀嚼着嘴裡的幹饅頭,餓得不輕,塞得滿嘴都是。山路盤旋而崎岖,捷徑快是快,但是十分陡峭,而且一路上的荊棘頗多,引領人前行的也隻有擡頭便可看見的曙光。背着個大行囊,嚼饅頭嚼得如此之粗魯的女子自然是引人注目些了,而這位女子,也正好是不才。峻儀山路上的信徒滿滿,道觀正對着的那條路開闊平坦,山路相對平緩,可惜人滿為患,而且路途遙遠。後面那條路就不同了,走這條路的人也大多啃着饅頭。這會,隔壁一個穿着褐色短衣的小夥子,一邊啃着饅頭,一邊幹瞪着我。我不禁也啃着饅頭,幹瞪回他。小夥子一臉狐疑地走進我,開腔道:“大姐,我看您走得這麼辛苦,要不要扶你一把?”我咽了口饅頭,怔了一會才說:“不、不不,大姐不用扶。”小夥子好心地問:“真的不用扶嗎?大姐我看你都拄拐杖了。”我尴尬地笑笑說:“真不用,嘿嘿!”雖然小夥子把我看老了好幾歲,實則我也不過二十方出頭,呃,不過這小夥子好在熱心腸,順道着我便跟他一邊啃着饅頭一邊聊起來了。我歪過頭問他:“小夥子,你這次上山是想祈什麼福?”小夥子說:“我啊,我希望今年襄州能夠風調雨順,五谷豐登!我家的田啊,種出來的小麥都是大顆大顆的!诶,大姐,那您這次上山是想求點啥?姻緣嗎?”“咳咳咳!咳!”此言一出,着實令我咋舌,我不失尴尬地笑笑說:“是,呃,是姻緣……”小夥子揣着手上的半個饅頭,耿直地看着我,對我說:“大姐,我相信您一定等嫁得出去的!雖然我們吃饅頭吃得這麼帶勁,但是我就挺喜歡吃饅頭吃得帶勁的姑娘!”“喲嚯!喜歡吃饅頭吃得帶勁的姑娘啊,那行啊,小夥子有眼光!”我心裡可高興壞了。我嘿嘿笑道:“小夥子有眼光啊!小夥子有心儀的姑娘沒有啊?”說來這小夥子還樂滋滋地,腼腆地說:“她也喜歡吃饅頭,老帶勁了!”我嘿嘿地拍着他的肩膀:“行啊!那姑娘一定勤勞樸實善良美麗還真摯對不對?”小夥子喜形于色,說:“嗯!”随即我哈哈大笑,跟他一路走着上山,他說:“大姐,我們的許願,道長一定會幫我們實現的……”聊得盡興,我直道:“是啊是啊……”我倆揚長而去,直至走到山頂上才分道揚镳。本想借口說找個大石頭休息一下,把小夥子支開來着,但他饒是熱心得很啊,非說要留下來陪我,還給我遮陽。日落黃昏,群山吞了小半個黃鴨蛋,我拿着衣袖給自己扇扇風,小夥子邊給我遮陽邊與我說:“大姐啊,要不我先陪您進去?現在快天黑了,山上不安全,我也不放心您一個人坐在這裡啊。”我擺擺手拒絕了,将不依不饒的熱心小夥子終于送走了。眼下四處都沒人,日落黃昏,靜谧的空氣似乎浮起層層波浪,晚風涼涼,吹過樹梢,卷起一片樹葉,“咻——”的一聲,我消失在黃昏樹梢下。終于落在了那個素雅四方的竹園,外頭正堂的絲絲煙香緩緩飄來,把後堂籠罩得宛如仙境,然而斜陽正好,又為此“仙境”披上一層絢爛的金光色光輝,給人以說不出的舒坦之感。四顧環視,不見唐秀,于是我便放下手中包裹,伸了伸懶腰,想準備享受沐浴陽光的快樂,忽然便聞到一陣酒香飄了過來,我仔細嗅了嗅:“嗯?女兒紅?應該是女兒紅好了,去看看!”于是我想嘴唇勾一勾笑,“咻”地一聲又溜到酒窖。酒窖四方擺滿了各式我喜歡喝的酒,女兒紅、竹葉青、一醉休、大曲……還有最近淘上的襄州米酒!酒香撲面而來時實屬讓久違的我高興得打了個冷戰,再往深處走遍愈寒,隻因這四處皆是堅冰,我“嘶溜嘶溜”地哆嗦着往前走,直到看到了一壇藏得最深的竹葉青,才眼前一亮,一提就把它提出了酒窖,“嘶溜嘶溜地”又出來了。不料正捧着酒竊喜,卻被唐秀給叫上了。“段段!——”一把尖銳的女聲差不多能刺破我的耳膜了。“咋回事?”我捧着酒悠悠地走向她。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回來啦?任務完成了?”我笑笑說:“可不是?‘鬼’抓住了,但他卻是個人。”她說:“這麼神奇呐?”我說:“不錯,之前金夫人說金公子,也就是那位小銀,撞邪了。實則是,金公子的大表哥使人作祟,三番四次謀害金公子,最後解決了。”她笑了笑,說:“噗!這次你怎麼說得這麼簡略?”我挑挑眉道:“前面的事情不消重要,日後再和你說,可這件事卻涉及到一個人,和你也有關的人?”唐秀沉默了一會,說:“秋魚姐姐?”我應了聲:“嗯。還記得你秋魚姐姐之前門下逃走了兩個師弟妹嗎?”唐秀說:“記得,方玲珑和曠清風。”我正色道:“這次謀害‘小銀’的大表哥金喜年,囚住曠清風而要挾方玲珑刺殺‘小銀’,雖然他們有錯,但是我放過他們了。”唐秀瞬間失色:“天呐!竟然被找到了,想不到還涉及到這麼一樁事情。千萬不能給秋魚姐姐知道,否則……她一定很傷心。”我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你秋魚姐姐身強力壯樂觀向上美麗大方腰纏滿貫……何況她相公也對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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