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宜衣着鮮麗,走在一群青衣漢子當中,尤為打眼。展舒趕緊上前将沈碧落拉住:“你受了傷,不要上去,她身邊還有别人,隻怕要對你不利。”“放開我,我要親手殺了她,砍了她的頭去祭小團子。”沈碧落睜大眼睛吼叫着,像發狂的野獸一樣搖晃着腦袋,恨不得要将卞宜生啖其肉,全然不顧手上有傷,用力推開展舒。“你清醒一點,先看清楚情形再說。”展舒使勁将沈碧落抱住。沈碧落激動得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她看到卞宜旁邊還跟着一年輕男子,那男子衣着華麗,像是扶天門中有身份的人。“卞宜,你給我站住!”沈碧落朝卞宜嘶吼道,聲音帶着無盡的怨念,近乎凄厲。卞宜看到沈碧落三人,頓時慌了神,扯着旁邊的男子想跑,那男子看到三人中長泠子像是自己敵不過的高手,掙開卞宜的手灰溜溜地跑遠了。卞宜看到那男子竟然撇下自己跑了,隻能絕望地在原地站着,她看到沈碧落正在朝她走來,腳下開始不住地顫抖,她想跑,但由于太過驚慌,跑了幾步便重重地摔倒在地。沈碧落朝卞宜追了過去,不待她出手,一柄明晃晃的劍已指向卞宜咽喉,卞宜吓得腦袋往後一仰,絕望地看向眼前這執劍之人。此人正是詹琴!他身後還跟了一隊人馬,他看到沈碧落所追之人正是卞宜,便想手刃害死小團子的兇手。詹琴轉過頭看向沈碧落,想要聽她還有什麼話說。沈碧落狠狠地道:“殺了她,為小團子報仇,你來動手!”卞宜看着詹琴,嘴唇顫動着,想哭而又哭不出來,喉嚨中發出幾聲絕望的抽泣聲。“琴公子……沒想到我最後是死在你的手裡……”詹琴聽卞宜如此說,握劍的手放松了一下,人也往後退了一步,但很快又将劍抵着卞宜咽喉。沈碧落看到卞宜的神色,适才爆發出來的戾氣突然消失了,她冷靜了下來,為卞宜這副樣子感到悲哀,随後她又覺得看着一個人這樣死去,心中有種難以忍受的恐懼,開始同情起卞宜來。她心想:“卞宜也太可憐了,她心裡一直都還是愛着她的琴公子,可是那人早就消失不見了,對她全無半點憐惜,她沒有見過白覓,所以到現在為止,還是不能完全接受詹琴不是她愛着的那個人。”沈碧落對卞宜的恨不可截止,但對一個将死之人的憐憫又折磨着她的内心,讓她感到恐懼。“算了,放過她吧……”沈碧落受不了被心裡的恐懼如此折磨,開始勸詹琴不要殺卞宜。詹琴看了沈碧落一眼,正有些猶豫時,卞宜抓住劍尖頂向了自己的咽喉,血一下從她脖子流向胸口,而她的眼睛還一直緊緊地盯着詹琴。沈碧落看到卞宜倒下去了,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又将她的眼皮合上。她的手顫抖着離開了卞宜的臉,她哭了出來,回到展舒身邊靠在他肩頭抽泣着,好像是經曆了她人生中極大的恐懼。展舒輕拍着沈碧落,他也想不到她竟然會如此難過,他以為沈碧落會沖上去一劍殺了卞宜解她心頭之恨。他看到沈碧落為卞宜的死哭成這樣,心裡很是為她感到心疼,此時,他感覺到她會是一個全新的她,她已經完全掙脫了戾氣的困擾。“哎,剛剛看到她那麼看着我,我也猶豫了,她那樣子也讓我心裡慌得很。”詹琴在一邊歎道。“是啊,人都有恻隐之心,不過除去淵鍛這等禽獸。”長泠子道。展舒向詹琴問道:“你怎麼來了?”“我接到吳壯的飛鴿傳書,說碧落有難,我就帶了一隊人想來幫你們,本以為進扶天門會被阻攔,還做好拼死的準備了,結果扶天門那守衛的都散了,根本沒人管我們。”詹琴看到展舒好像眉頭緊鎖,額頭冒出細細的汗珠,猜到他可能也是有傷在身,便過來扶他。沈碧落也感覺到了展舒全身有些發抖,她撫着他的臉,問道:“你怎麼樣,是不是斷腸符在折磨你?”展舒咬着牙點了點頭。長泠子讓展舒坐下,想用内力暫時幫他緩解痛苦。沈碧落看到長泠子運功時也很費力,猜想這斷腸符給展舒造成痛苦定是很難抵擋住,便道:“我看我們先回千宿派吧,加上我師父的力量可能情況要好些。”長泠子手掌本抵在展舒背上專心運功,聽沈碧落如此說,突然之間松開了手,怒道:“不懂事的東西,也太沒輕重了,你不知道你師父上次為了保留你的修為自己損傷了元氣嗎?你現在還敢讓他消耗功力,你的良心被狗吃啦?”沈碧落被長泠子一番話驚得膝蓋彎了下去,哭道:“師父……我還以為師父是患了咳疾,原來他是因為我才傷了元氣,我真是該死。”“難道你還以為廢去你旁門左道的功法是多容易的事啊?要我是你師父,直接廢去你所有修為,把你踢出師門,落得幹淨!”長泠子見沈碧落如此愧疚,聲音也放低了許多。沈碧落一時忘卻了身體上的痛,想到近來發生的事情,心裡突然之間生出許多滄桑感。走到這一步,她已經知道她再無顔面回到千宿派了,自己走上歧途,背師偷藝,連累師父,如今又讓三闡元妙丹落到了淵鍛手中,她闖下的禍,造下的罪,她已經無法去彌補了。她也開始意識到,要是她回不了千宿派,她和展舒隻怕也隻能緣盡于此了。☆、幻滅長泠子想用内力幫助展舒暫時克制住斷腸符,可時間一久,他也覺得難以支撐。沈碧落想到剛剛動了讓雪焰出力共同給展舒抵擋斷腸符的心思,又遭了長泠子一頓罵,一時對雪焰、對千宿派都心存愧疚。她看到長泠子明顯已越來越吃力,抵在展舒背後的雙手都開始顫抖了,額頭上也冒了許多汗珠,便勸道:“師伯,支撐不住了就歇歇吧。”長泠子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放松下來,向一邊的詹琴道:“你過來,你來扶着他,别讓他倒下去了。”詹琴趕緊蹲到長泠子的位置,從後面扶着展舒的背。展舒身體内的劇痛感不停地變換位置,他極力平緩呼吸,放松身體,想通過冥想将痛感抽離。長泠子站到沈碧落旁邊,急得來回走動着:“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隻有三天了,隻怕他會一天比一天痛苦。我看隻能我去把淵鍛找回來,求着他給展舒解斷腸符了。”沈碧落看長泠子竟然願意為展舒放下身段去求他的仇敵,這份情義也真是不亞于父親對兒子了,心想,這樣以來,要是她哪天離開了千宿派,是萬萬不忍心讓展舒和她一起離開的。“我去吧,我去找淵鍛,要去求他也是我去求,哪裡有讓師伯去求的道理。”沈碧落看了看坐在一旁在痛苦中煎熬的展舒,向長泠子道。展舒此刻能感知到外界發生着什麼事情,他想去阻擋沈碧落,但是他已經覺得自己像是到了睡夢中,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睜不開眼睛,也說不出話。一連兩天,從天亮到天黑,沈碧落都在不停地尋找淵鍛,可惜全無半點線索。“我猜,淵鍛今天會回來找你的,這最後一天了,他知道你也在找他,展舒死了對他一點好處沒有,他還不如留着展舒的命和你做做交易。”長泠子看到沈碧落已經急得心力交瘁,安慰她道。沈碧落蹲坐在展舒面前,給展舒擦拭着額頭上的虛汗,歎道:“但願吧,那我今天就在這兒等他過來。”四人三天前便幹脆留在了扶天門,這幾天裡,扶天門走掉的人越來越多,即使是留下來的,也絲毫不敢多言。三人聽到屋外一陣狂笑。此時詹琴正打算出門去廚房給大家煮飯,聽到這一陣笑聲隻覺頭暈目眩,腳下打晃,趕緊跑回屋。“這嗡嗡嗡的聲音聽着太難受了。”詹琴用衣袖堵着自己的雙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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