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我睡不着了。”她情緒看起來很低落。
“怎麼了?”我感覺不對。
她搖搖頭不肯說,我拉住她側頭看她,她才歎息一聲道:“我剛打電話回去,說我想回去看看,媽說爸這幾天值班,她帶着孫子去站上了,暫時回不來。家裡沒人。讓我先别回去了。”
“她不知道我們回來了嗎?”我心裡一緊,看着傷感的林天瑜,把她抱了在懷裡。
她靠着我肩膀搖頭:“不想她知道半夜開車回來的事免得她擔心,就說還沒回來,想今天帶你回來看看。”
我撫着她的頭發想盡力給她一點安慰,隻能開口:“媽肯定不是不想見你,她早都原諒你了,過年那會兒她就對你挺好啊,應該是真的要照顧爸不能走開吧。你别往心裡去,我陪着你,你在哪兒我都陪着你。”
她不說話,好久才抱着我點點頭:“你真好。”
我真為懷裡的女人揪心,我也不知道家裡的人又怎麼了,為什麼總是避開她,不管她怎麼做就是不肯原諒她。
“她不讓你回去,那我也不回去了。我們先回市裡。過陣子我跟他們說回去的事兒,爸就那倔脾氣,媽又太順着他。”我第一次替她拿了主意。從沒有這麼想保護她。
她歎口氣點頭了,我看着她,她有一臉難以掩蓋的失落和疲憊。我隻有又說了些寬慰她的話,出了房間去洗漱。
老房子隻有洗澡的那塊裝了自來水管,平時用水都是用院子裡的水井,我去取水,小叔幫我壓着水井的杠杆,我接了流出來的水洗臉刷牙,擦臉的時候感覺不對,小叔臉色也不好。
“怎麼了?是不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我拉着小叔去一邊。
小叔有些為難,想了想還是開口了道:“别告訴天瑜。”跟着臉有悔色道:“你也知道我,就好個喝酒耍賭,上個月陸珂媳婦一回給了我兩個月工資,好幾千塊錢。我一時沒管住自己,就和前村幾個熟人跑進城下了館子喝酒賭錢。他們看我闊了問我家裡怎麼發财的,怨叔嘴快,就說了實話,說天瑜有本事在外地掙錢了回來給的本錢……”
我一聽就上火,剜了他一眼,他縮了脖子抱歉的看着我,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臉求我道:“叔也不是故意的。都怨喝了點黃湯,沒記住大夥兒的叮囑,後來這事兒就傳開了,不知道怎麼大哥就知道了。也是外邊風言風語什麼都有,陸珂也為這個事跟我發了脾氣,你爸爸這人最好面子,知道錢是天瑜給的,隻說讓你嫂子結業呢,又氣大家瞞着他就從家裡搬出去了,現在在站上,你媽心軟去哄,現在也不見好。”
我氣的伸手把擦臉毛巾摔他肩上道:“才剛好一點兒,你找的那是什麼事!我跟你說,你要不把喝酒賭牌都戒了正正經經過日子,我林海瓊就不認你這個叔叔了。”
我摔東西走了,他在後面追我跟我說好話,我實在懶得理他往前走,就見林天瑜從房子走出來,我真不想她再難過,站在那兒一時隻有收起情緒喊了聲姐。
林天瑜看着我跟小叔一前一後的樣子,眉頭微微皺了皺,我真怕這個聰明的過頭的女人看出個端倪來。
“怎麼了?”她看着我。
小叔一臉緊張和愧色張口要說話,我看了他一眼道:“沒事,林志國賭錢又輸光了念叨沒錢了,被我罵了。”
我急中生智的随口敷衍,小叔也愧對我姐點頭就說是,說自己不對,以後再不喝酒賭錢。
林天瑜看着我們隻是一笑,走過來對我開了口:“小叔酗酒賭錢是他不對,但他是你長輩,你喊他名字就不對。”
我恨不得不認他了,我看在林天瑜的面上轉頭跟小叔說了聲對不起。
小叔手足無措,還有些臉紅。
林天瑜搖搖頭歎氣也不再管我,又到小叔跟前拉着小叔在一邊道:“小瓊說的是真的?”
“哎。”小叔怎麼好意思說真話隻有低頭認了。
林天瑜才開口道:“你雖是我長輩,但說起來你也大不了我很多,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都是有什麼說什麼。你這樣下去難道是辦法,你是個念過書的人,自己難道真的願意一輩子擡不起頭嗎?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從現在起好好過吧,安心在我哥那裡幫忙,總有一份固定收入,你年紀也不小了,存一些錢娶個媳婦成家立業,難道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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