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件事,天下人似乎都在說,聖上要開始削藩了,齊王作為藩王中勢力最大,封地最富庶的一位,理應首當其沖。
這樣看,似乎齊王想要謀反就可以理解,但是楚北渚和任清心中卻清楚的很,盛衡并非想要削藩,或者說至少現下沒有這個想法。
盛衡營造出想要削藩的假象,一切都是為立皇太弟鋪路。
若是現在貿貿然提出冊封皇太弟,朝中大臣定是一片反對,從古至今都不見有皇帝年紀輕輕時就冊立皇太弟,而盛衡一人再強勢,也不能敵過滿朝文武,因此他需要想辦法将這個壓力轉移出去。
顯然,藩王就成了很好的選擇。
因此難以說清究竟是盛衡有意逼反齊王,還是假意削藩成了壓垮齊王的最後一根稻草,或許是在削藩的趨勢前惶惶不安,或者是被手下哪個謀士撺掇,讓他一時昏頭做出這樣的決定。
現在武昌城裡人聲鼎沸,今日是每月一次的大集,人們南來北往,毫不知情地過着日子。但是楚北渚卻仿佛感受到了空氣中的劍拔弩張。
白昕對這些暗流湧動毫不知情,一頭紮入集市中,發揮了熊孩子的本性,這個摸摸那個碰碰。而任清也像一個熊家長一樣,白昕說要什麼就買什麼。
集市上許多吃的,白昕每個都要嘗嘗,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任清又忙着照顧白昕,最後這些食物都塞給了楚北渚。
楚北渚感覺,自己拼着命從皇城逃回青涯山的路上都沒有這麼狼狽。現在他右手握着一根紙包的橋頭排骨,手指間夾着一小包牛乳鮑螺,小指上還挂着細線捆着的半隻叫花雞。
再看左手,倒是沒有那麼多東西了,但是舉着一塊微化的冰糕,冰糕慢慢融化流到了楚北渚的手上,他臉上帶着一點嫌棄,不知道要不要把融化的液體舔掉。
楚北渚很驚訝,他竟然不讨厭這種喧嘩,盡管他已經被踩了十多腳,擠了無數下,甚至呼吸之間都是汗水和食物的味道,但他覺得這樣的空氣,每呼吸一下都是奢侈的。他同時又覺得惶恐,因為他怕經曆過這樣的繁華和愉悅,他從此再也不能忍受寂寞和黑暗。
任清很良心地還記得楚北渚的存在,時不時回頭看看楚北渚是否還跟在後面,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調皮的孩子。到後來楚北渚已經被他看的無奈了,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集市的喧鬧掩蓋了楚北渚的聲音,任清提高了聲音,對着他的方向喊:“你說什麼?”
楚北渚本來沒有要說話,但是在這種氣氛的感染下,竟也提高了聲音:“我說,我又不是三歲。”
任清這回聽清了,朝他喊回來:“你不是三歲,你八歲。”
這一刻,任清的臉上神采飛揚。楚北渚沒見過這樣的任清,他認識的任清永遠是沉重的,背負着巨大的悲傷,隻有在白昕面前才會稍稍放松。但這一刻,兩個人仿佛都回到了像白昕一樣大的年紀,放下了一切壓力,和普通百姓一樣,在柴米油鹽中享樂。
然而,任清的笑容卻慢慢凝固在臉上,臉上的血色突然褪去。
楚北渚反應極快,直接将手中所有的東西扔在地上,雙手交叉在手臂一抹,兩把匕首就已經出現在手中。
因為集市中平民百姓衆多,楚北渚将手垂下放到身邊,防止引起恐慌。這一系列動作做完也不過是眨眼的一瞬,他回頭順着任清的視線看過去,視線盡頭的那個人也在看向這邊。
任清的視線落在一個男子身上,他身材高大,肩膀寬厚站在人群中要高出半個頭,穿着麻布坎肩,露出的手臂上是成塊的肌肉,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
看他的樣子卻十分年輕,大概二十多歲,五官硬朗,眼眸深邃,眉毛濃黑,鼻梁高挺,嘴唇豐厚。這個距離楚北渚看不到他的眸色,但是感覺他應該有胡人的血統。
而那男子也正看向這邊,準确地說,是看向任清。看到眼神的瞬間,楚北渚就能斷定,這個人沒有惡意,因為他看向任清的眼神帶着濃濃的痛苦和愧疚。
白昕不明所以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爹爹,我們怎麼不走了。”
任清瞬間反應過來,用手臂摟住白昕的頭,不讓他看到那個男人:“走,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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