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槐瞧見杳罵人的眼神,問她:“這些是幹什麼的?”
杳快步走來,從他手上奪過瓷瓶,道:“香料,相爺還是别動的好,免得一會兒一句不喜歡又給我扔了。”
蘇槐道:“你會調香?”
杳若無其事道:“朝暮館裡這麼多姑娘,整天要用多少種香,我跟着學呗。”
蘇槐低頭見她腰間又佩有香囊,随手就給她扯了下來,道:“你可以弄點我喜歡的香。”
杳白他一眼,嘴上敷衍道:“當然得挑相爺喜歡的,要不然相爺見一次就扔我一次香囊,再多的也不夠你扔。”
蘇槐直接把香囊給她丢出了窗外:“可這些我都不喜歡。”
杳知道,這些香料香氣太濃郁。可要不是濃郁的香,根本壓不住他身上的氣味。
她看他的眼神,嫌棄得就像看條死魚,而他全身散着一種死魚的腥臭味。
杳被他這我行我素的舉動給氣到了,随手抓來一瓶香料就往旁邊的香爐裡整瓶倒進去。
霎時藍色的火焰冒了起來,蘇槐當即連着整個香爐都給她扔了出去,動作快得杳根本無暇反應。
杳:“……”
然後兩人的眼神不約而同地落在桌上的這些瓶瓶罐罐上面。
兩人之間就是一種敵不動我不動的氛圍,但隻要她再試圖用這些東西熏他,他能立馬全給她掀了去。
他這種心理杳大概也懂,就是他不喜歡的就要毀了。
杳平心靜氣地跟他說道:“你有大病你知道嗎?”
蘇槐道:“你能治我?”
杳道:“你這種病恐怕治不了,隻能靠老天收。”
蘇槐道:“那你問得很多餘。”
杳眼疾手快,突然就抓了一隻瓷瓶,趕緊後退幾步,從瓷瓶裡倒出香粉便往手腕和耳後抹去,怕不夠壓他,又往自個身上撒了些。
杳呼吸裡濃香彌漫,但對她來說反而舒坦了些,道:“相爺想聽什麼曲兒?”
蘇槐道:“我不聽曲。”
杳看了看他,那張臉在窗邊月下,一半明一半暗,過于深邃英邪,她都看不清他的眼神。
她道:“那你究竟有何貴幹。”
蘇槐道:“來這裡過夜。”
杳:“……”
蘇槐溫聲徐徐又道:“等明天直接帶你進宮去,就不多跑一趟。”
那語氣,就像跟他知心知意的人兒說着明天的春遊計劃似的。
杳卻是有些炸了,道:“你嫌麻煩大可以今晚不來,明天來一趟或者明天也幹脆不來,我完全可以去找你!”
蘇槐看着她,道:“可現在我已經來了。”
杳勸道:“你還可以回去。”
蘇槐道:“帶你一起回去,明日直接從我府上出,也能少跑一趟。”
杳道:“我說了我可以明天去找你。”她走到門邊,做了個“請”的手勢,“相爺今晚請回,睡個好覺,明天我和阿汝一定準時到,再和相爺一起進宮,免得相爺多跑一趟。”
蘇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門外,仿佛是被她的提議給說動了,便擡腳朝門邊走來。
他站在門口,朝門外望了一眼。
他溫柔含情道:“這花開得可真好。”
杳聽他毫不相關地說了這麼一句,緊接着就眼睜睜看見他啪地一聲關上了門,并順手撥上了門闩。
杳心頭跳了跳,就見蘇槐回眸看她道:“我不喜歡别人安排我。”
杳道:“可我也不喜歡被人安排。”
蘇槐道:“那你隻有忍一忍。”
轉眼間,杳就被他逼近得隻有方寸的活動範圍,他身量比她高,黑色影子朝她籠罩下來之際,十分具有壓迫感。
杳抑着呼吸,道:“憑什麼要我忍你不忍。”
蘇槐道:“你也可以不忍。”
就是幹不過他呗。
反正他是不會忍,杳想抽身之際,便被一把拽了回來,抵在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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