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一口氣跑到打雜的後院,後院裡正是忙碌的時候,廚房、酒水間全部打起精神準備起來,人來人往地傳菜送酒,風風火火。
杳正準備繞過打雜後院,回自己錦瑟院去,這時身後有人叫她。
“公子。”
杳邊走邊回頭一看,見是前堂那邊過來取酒的小厮,小厮正想說什麼,結果她才走兩步迎面就撞上了個人。
她還沒看見其人,先聞其味,瞬時臉就拉了下來。
那小厮悻悻地趕緊抱着酒走開了,道:“我想提醒來着。”
杳回過頭一看,不是蘇槐是誰。
他今日着一身墨色衣裳,絲攏束在腦後,小院裡暮色四合,燈火初上,和光映襯着那張臉,眼梢上挑天生含情,真個近魅近妖的人渣。
杳一看見他,上回的事還曆曆在目,真的讓人很難愉快起來。
但她不愉快,蘇槐看起來就有些愉快。
蘇槐長得人模狗樣,但一開口就很鬼畜:“接客嗎?”
杳拒絕道:“我不接。相爺去找其他姑娘,想怎麼接就怎麼接。”
蘇槐盯着她白皙的脖子看,道:“聽你的主顧說你能讓人快活得要死。”
杳:“……”
莫不是今天挨揍的人說的?那确實該揍。
杳勸道:“我才入這一行,還不怎麼熟悉業務。不騙你,樓裡其他姑娘個個人美活好,不僅讓你快活得要死,還讓你欲仙丨欲死。”
蘇槐道:“我不要欲仙丨欲死,隻要快活得要死。”
杳:還快什麼活啊,你直接原地死行不行?
杳道:“你有什麼要求就直接跟前邊姑娘提。”
蘇槐置若罔聞,依着自己的喜好問:“你打算在哪裡接?”
杳心裡想,你是聽不懂人話嗎?嘴上卻強調道:“這裡是廚房重地閑人免進,相爺還是去前邊的好。”
蘇槐看了一眼後廚那邊,道:“廚房沒閑人是嗎?”
杳聽得心頭一跳,她莫名感覺這狗男人要是野起來,可能連廚房都不會放過,遂她連忙道:“你就是那個閑人。”
蘇槐看着她,問:“那到底是要去房間還是要去廚房?”
杳也瞅了瞅廚房那邊,先前人進人出還很忙碌,這會兒突然就冷清下來了。
她光辨聲息就知道,窗底下躲着一堆閑人看熱鬧呢。
她總不能讓他在這野,後院自己的住處更加不可能回,最終杳腳底抹了油也沒能溜得成,沒好氣瞪他一眼,道:“去房間!”
最後兩人一前一後地往前邊去。
杳想盡量離他遠些,所以走得快些,可她回頭看時,奸佞還是離她不遠不近。
在經過一方池塘邊時,杳忽覺腰間一動,她循着一看,見自己佩的香囊又被這厮給捋下來了。
她看見蘇槐随手就給她丢進了池塘裡。
杳道:“你是有病嗎專丢别人東西?”
蘇槐道:“我聞着不喜歡。”
杳道:“你不喜歡你可以選擇不聞。”
蘇槐溫柔看她一眼,道:“所以我扔了。”
杳道:“我聞着你也不喜歡,要不把你也扔進去?”
蘇槐溫聲道:“你可以試試。”
杳想,要是以前,她必須肯定要這麼幹,可現在要是幹得赢他還用得着這麼窩囊麼。
兩人回到前堂,進二樓房間。
阿汝有些不安地坐在琴架前,劍铮正一絲不苟地看守着。
看見杳和蘇槐回來,阿汝暗暗松了口氣。劍铮殺氣太重,阿汝真怕他突然就拔劍削她。
蘇槐牽了牽衣角在軟椅上落座,杳趕緊去點香。
蘇槐便看着她點香的動作,阿汝亦是循着他的眼神往杳那裡看了一眼,很是上道,周旋道:“相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需求?是想聽曲還是想品茶閑聊?”
蘇槐道:“聽說六姑娘的琴能讓人酣然一夢,夢裡還快活得要死。”
這話一出,房裡便是詭異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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