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要出聲提醒已經晚了,見狀便又輕輕笑起來,林正心虛,一擡頭看見他站在書房門口兒笑,又羞又氣,差點把手裡的帕子絞碎,恨恨地去了。小唐正在發笑,身後有人道:&ldo;你怎麼就這麼壞心呢?萬一林小姐在這兒摔壞了,隻怕林大人不與你甘休。&rdo;小唐回頭看着淩景深,口中說道:&ldo;你這麼憐香惜玉,你怎麼不去扶着她?&rdo;淩景深撇了撇嘴,一臉無謂狀,小唐擡頭看了看天,道:&ldo;這雪若還不停,今晚你就在這兒留一夜罷。&rdo;淩景深道:&ldo;不瞞你說,我也正有這個意思,你這書房極好,挺暖和的,我都不舍得走了……&rdo;兩人對視一眼,雙雙笑了起來。京内大雪,泰州的雪卻飄了一陣兒便停了,大約是到底氣候比京城暖和些的緣故,到了午後,雪居然變成淅淅瀝瀝地細雨。秋雨如添新愁,小厮們打着傘,送應佩應懷真李霍三個回到縣衙,剛進了門,小厮守兒便忙迎上來道:&ldo;哥兒可回來了,三爺找你呢。&rdo;應佩便跟應懷真兩人别了,自趕去應竹韻房裡,正拐過夾道,忽地一愣停了步子,原來前方應蘭風正走過來。雖是父子,此刻卻仿佛有些狹路相逢的意思,應佩無端有些緊張,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正猶豫為難間,應蘭風已到跟前,将他上下一打量,問道:&ldo;你去哪裡來?&rdo;應佩忙道:&ldo;跟妹妹和李霍去了張府,才剛回來。&rdo;應蘭風聞言略點了點頭,并沒再答話,邁步欲走,應佩見他經過身邊,心跟着一揪,蓦地叫道:&ldo;父親!&rdo;應蘭風聞聲停步,轉頭看他,淡淡地問:&ldo;怎麼,有事?&rdo;應佩喉頭梗了數次,終于深吸一口氣,垂手低頭說道:&ldo;父親,先前我做的事兒都是大錯了,我如今已經知道,然而畢竟做了就是做了,沒法子抵賴,也不能抵賴,父親打我罵我,我都甘心領受,以後、以後也一定會好好地對待妹妹,絕不會再虧待她分毫,若還再犯,就天打雷劈,天誅地滅……&rdo;應佩一口氣說到這裡,又顫聲說:&ldo;父親可以不信,但這些話,我是一定要跟您說的。&rdo;應蘭風愣了愣,若有所思地看着應佩,一時并未搭腔。而應佩說完之後,又行了個禮,才轉身匆匆去了。當夜,應佩睡了有生以來最為安穩的一覺。與此同時,李賢淑看着應懷真睡着後,便回到自己房中,見應蘭風靠在床邊兒,手裡握着一卷書,似看非看地。李賢淑瞥他一眼,便把外褂脫了,邊道:&ldo;張家鬧起來了,你聽說了?張雲飛找過你不曾?&rdo;應蘭風把書一垂,道:&ldo;他找我做什麼呢?該找的是他家裡的那位。&rdo;李賢淑嗤地一笑,道:&ldo;他若真想找,就不用總死性不改地在外頭鬼混了,你說他是不是也太混賬了,上回元寶他娘就跟我訴苦……家裡都有幾個不消停的了,還在外頭惹火,如今更鬧的離了譜!知道這事兒的誰不偷笑呢,虧得那奶奶好性兒,才忍到如今。&rdo;應蘭風有些心不在焉,也沒說話。李賢淑皺了皺眉,伸手打他一下,道:&ldo;跟你說話呢,做什麼眼睛亂晃的,是不是也背着我幹什麼虧心事兒了呢?&rdo;應蘭風聽了,才正色叫屈起來:&ldo;我整天裡忙縣衙的事都忙得發昏,哪裡有什麼時間做虧心事兒?你倒是說說!&rdo;李賢淑才抱臂一笑,道:&ldo;人家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可千萬别染上那臭毛病!不然我可不饒!&rdo;應蘭風哼道:&ldo;白日裡的活兒不夠你忙得?你倒有心思還想這些有的沒的。&rdo;說着就歎了聲,翻了個身。李賢淑看着他,想起張家那位,不由一笑,上前就從後面輕輕地掐了應蘭風一下,道:&ldo;做什麼呢?這翻騰的跟驢打滾兒似的……還要背對着我?&rdo;應蘭風&ldo;嗤&rdo;地一笑,慢吞吞翻過身來,卻是憂愁滿臉。李賢淑睜大眼睛,打量說道:&ldo;到底怎麼了?你真個兒有心事?&rdo;四目相對,應蘭風躊躇片刻,終于說:&ldo;娘子,我的确是有件事同你商議。&rdo;到底是夫妻,李賢淑心念一轉,猜到幾分,面上卻不動聲色,隻說:&ldo;什麼事兒,你說來聽聽。&rdo;果然應蘭風遲遲疑疑地說道:&ldo;我瞧着……那渾小子仿佛真的改過了,先前看他跟真兒他們玩的極好,所以我覺着……能不能就把他留在這兒跟咱們一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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