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之後,洛旎旎整理了一下,想過去找自己的兩個哥哥。剛要出門,卻碰到洛淩安進來。
“要出去?”洛淩安問了聲,“先進屋,父親跟你說件事兒!”
桌上的瓷瓶裡,是修剪好的薔薇,嬌嫩的紫紅,甜蜜的花香。
洛旎旎抽出一支,拿在手中玩耍。她不說話,也不問,就等着洛淩安自己先開口。
“咳咳!”洛淩安撈起桌上的茶碗,低頭吹着,茶水微動。“身子可好些了?”
手下一頓,洛旎旎道了聲:“父親問的是中毒嗎?”
洛淩安一噎,“事情還沒查清楚,也不能這麼早就确定是誰幹的。”
“大哥說讓官府來查,父親又不同意,那自然不會知道真相。”洛旎旎口氣冷淡,這個父親對她可有一丁點的歉意?
“有些事,不能鬧大,關系到侯府的面子。”洛淩安道,看起來很有耐心的解釋,“你現在還小,有些事情不懂!”
不懂!總是拿這些借口,有意思嗎?她洛旎旎可是活了兩世了,前世不懂的,現在她懂了。
“那父親就說來聽。”
洛淩安放下茶碗,“你是不是聽了誰的挑撥?告訴父親。以前你和玉檀無話不說,表姑母對你更是時時放在心上,現在怎麼就變了?”
“父親為何這麼問,您認為我錯了?”洛旎旎的指肚碰上花枝上的尖刺,蓦地一疼。
“難道是不是夫人說的?”洛淩安又問,“她容不得你表姑母,所以……”
“所以夫人身上的毒是假的?她年後卧床不起,受盡折磨,不成人形,隻是在裝?”洛旎旎實在聽不下去,洛淩安的話豈是出自一個丈夫之口?劉氏真是悲哀,竟跟了這樣一個男人!
“你……”洛淩安極力壓住怒火,他今天過來就是想讓洛旎旎松口,所以才這般好好商量。
“父親,近半年了,您可曾去看過夫人一眼?”洛旎旎又問,“今日來采玉軒,女兒很開心,心道父親記挂女兒。可是你是來為害我和夫人的人求情!”
洛淩安臉沉了下來,可他無言反駁。
“我從小肚量就小,所以我這裡不會答應的。”洛旎旎直說出口,不給洛淩安一絲希望。
父女二人僵持着,洛旎旎不相讓,洛淩安氣怒攻心,但是到底心中一絲愧疚,不忍心在責備瘦弱的女兒。
這時,二公子洛倪召來了采玉軒,翩翩風采。
“父親。”洛倪召行了一禮,“孩兒有一事想跟你商量。”
“有什麼事去我書房談。”洛淩安作勢要走,此行倒是鬧了一肚子氣。這個女兒一點都不想以前那麼聽話。
洛倪召忙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是我們兄妹三人想去雙峰山探望夫人。”
“又是雙峰山?”洛淩安眉頭一蹙,心道劉氏給三個子女是吃了什麼迷魂藥?
“回父親,我與大哥這兩年一直在外,這番回來,理應前去探望。”洛倪召說得不急不慢,“況且,西陲外祖家,一定也想知道夫人過得怎麼樣?”
洛淩安本想阻止的,因為并不想子女和劉氏走得太近。可是這說到喬家,那就沒有辦法了,到時候再傳過去自己虧待劉氏……
“去就去,但是别打攪太久,那裡畢竟是道觀,清靜之地。”洛淩安道。
“父親,這趟還需帶上一些東西過去才是。”洛倪召又道,“那日與齊清道長交談,得知夫人體弱,需要補身子的藥品。”
“我會讓管家準備的。”洛淩安隻能答應,即使心中不願。
洛淩安從采玉軒離開的時候,一無所獲。他本以為好言說幾句,洛旎旎就會心軟,繼而讓闵氏回來,可是一番下來,自己的目的沒達到,倒是為劉氏送上了一堆補品。
不像自己的父親,此時的采玉軒裡,一對兄妹倒是開心非常。
“二哥,你的口才越來越好了。”洛旎旎笑着奉承,眉眼彎彎。
“要不怎麼會是你的二哥?”洛倪召道,他走去凳子上坐下,“知道祖母不準你出門,所以我和大哥一起跟着,就沒事了。”
“希望夫人早些好起來吧!”洛旎旎也坐下。
“妹妹,你以前不太和夫人親近的。當時我還有些擔心,你的脾氣有時候太拗了。其實她對你挺好的。”洛倪召道,拿筆的手纖長白皙,搭在桌沿上。
洛旎旎點頭,看清了闵氏母女之後,才知道了劉夫人的好。她小時候生病,是劉夫人在一旁照顧;不吃藥,劉氏就拿一些小玩意兒哄着她……
“有你和大哥在真好,什麼事都不用擔心。”
洛倪召卻是長歎一聲,“誰知道你現在嘴巴抹了蜜似得,将來找了夫婿,還不是把哥哥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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