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不解:&ldo;成爺說什麼?&rdo;成祥又在臉上摸了一把,有點痛心疾首的意思,咬牙切齒地歎:&ldo;老子就知道這老天爺不會對我這麼好!無緣無故哪裡就給老子一個仙女兒了?&rdo;小莊見他終于認清事實,便莞爾一笑,道:&ldo;我該早點跟成爺說免得您誤會……&rdo;成祥望着那浮在燈光中的溫婉笑意,卻又不說話了,呆呆地咬着手指,目光一會兒看向地上,一會兒又看向小莊。小莊緩緩到:&ldo;錢大娘說過,成爺是個好男子,樂水多少姑娘家想嫁給您……所以這誤會盡快解開便是,成爺放心,我明日就……&rdo;小莊還沒說完,成祥忽然問:&ldo;你剛才跟我說你&lso;嫁過人&rso;了?&rdo;小莊莫名:&ldo;不錯。&rdo;成祥琢磨着問:&ldo;那你這意思,究竟是現在還有婚配呢,亦或者已經……已經分開了?&ldo;成祥雖然表達的有些詞不達意,小莊卻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微微地有些異樣,沒想到成祥這樣的大老粗,卻居然也有心細如發的時候……亦或者,這個人本來就不可小觑,是個粗中有細的主兒。小莊不是不能回答,隻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話到嘴邊,就仿佛有十萬八千支手在死死地牽制着一樣,讓她無法說出那句&ldo;還有婚配&rdo;四個字。或許在落水那一刻,就已經跟之前的恩斷義絕,不複重來,就連現在虛與委蛇一句都不能夠。也一直到現在,小莊才發現,原來她并不像自己所想的一樣對那經曆的所有都&ldo;淡然處之&rdo;,她心裡,其實是恨着的,那股深深地恨意,甚至超越了此刻的理智。這種發現讓她茫然。小莊枯坐,她以為自己依舊是&ldo;面不改色&rdo;的,畢竟那是她的擅長,喜怒哀樂都掩藏在一張無懈可擊的面具底下,端莊高貴地呈現給世人看。‐‐但是此刻對成祥來說,已經不需要她的答案,隻要看着她此刻的臉色,成祥已經知道了那個答案。淡黃的燈光下,小莊秀美柔和的臉上有一種朦朦胧胧的悲哀氣息,從那微微緊抿的唇,那淡淡蹙起來的雙眉,以及已經蘊了一層水光的眼睛,都可以看得出,大概是靠的太近了,成祥竟能看到那本來黑白分明的眼睛,浮起一絲血色。那一刻,成祥有一種突如其來的感覺:他會保護面前的這個女人,以後有他在,就不會讓她的臉上再露出這種表情。成祥有點後悔自己問了這個問題,同時也有點高興:&ldo;他不要你了?&rdo;小莊本來微蹙的眉頭猛然皺緊,目光竟有幾分銳利地看向成祥。成祥忙改口:&ldo;你不要他了?&rdo;小莊忍無可忍,同時也察覺自己大概不小心流露了什麼,急忙振作,冷冷淡淡道:&ldo;這些就跟成爺您沒關系了吧。&rdo;成祥不回答,隻是看着她嘿嘿地笑。小莊給他笑的心裡發毛,道:&ldo;成爺,你笑什麼?&rdo;成祥的表情居然有點兒不好意思,白眼看天:&ldo;沒什麼呀!&rdo;小莊一下就聽出這句輕飄飄的&ldo;沒什麼&rdo;裡大有水分,琢磨了一下,還想問問,成祥卻道:&ldo;你洗不洗腳?時間不早也好睡了,明兒我得早起去監河呢,近來的鹽枭太嚣張,縣老爺氣瘋了,就變着法兒催逼我們,隻是這些鹽枭好像是地裡的老鼠成精,跑的真是賊快,老子連根毛兒都揪不着……&rdo;本來是烏雲壓頂,忽然被他四兩撥千斤地轉了過去,小莊幾度插嘴,成祥不是在唠叨,就是出去喂狗關門之類,安置了所有才回到屋裡,又說:&ldo;你的傷怎麼樣了?天熱好的也慢,讓我看看……&rdo;小莊忙道:&ldo;不用!&rdo;成祥掃她一眼:&ldo;我又不咬你,怕什麼?……不看也行,但你要是覺得不好可得跟我說聲,我給你叫大夫,知道嗎?&rdo;小莊滿心裡隻有他那句&ldo;也好睡了&rdo;,不由自主答應:&ldo;好。&rdo;成祥笑:&ldo;你要總這樣兒我就高興了。&rdo;他說完之後,竟突然探身過來。小莊正避忌着,見他靠近,身子頓時後傾,倒在靠後的被褥上:&ldo;成爺……&rdo;這會兒兩人之間靠得極近,姿勢也微妙,成祥隻要再靠前一寸,就會壓到她身上去,這樣的距離,兩個人都把對方的臉看了個仔細,連對方的呼吸聲甚至都聽得明明白白。小莊繃緊身體,竟見成祥慢慢地伸出右臂,環向她的肩頭,小莊咬了咬唇,怒道:&ldo;成爺!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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