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不大,但也不算小,姜妤笙站在洗手台前,餘光掃到,薄蘇也跟過來了。
她站在門外,似在等她出來。
應該是折疊床久未使用,床腳上都是灰塵,她們剛剛打開放置的時候,手上都沾染了一些。
姜妤笙壓下水龍頭,轉身出門,薄蘇果然在她之後進門。
“你要……”姜妤笙走出兩步,想起什麼,回過身,還未開口,不經意間卻瞥見薄蘇低頭洗手的側臉,有一瞬間,錯覺時光倒置,她們又回到了那一年她剛到薄家沒多久的那一個雨後傍晚,薄蘇領着她上樓,去到衛生間,一個一個打開水龍頭,告訴她,哪一邊是熱水,哪一邊是冷水。
那時候,她們之間的氛圍,也是這樣的沉悶,薄蘇的側臉,也是這樣的美麗和出塵。
讓她晃神了好幾秒。
姜妤笙視線落向别處:“你要洗澡的話,先洗吧,洗完了我也要洗。”
薄蘇沒有客氣:“好,謝謝。”
姜妤笙略一颔首,沒再說話,去到了隔壁自己的卧室。
她關上門,拉開椅子,坐到電腦前,打開電腦,很努力地想要把今晚所有的事情都當做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插曲,輕巧掀過,可薄蘇的動靜,卻始終攪擾着她。
她聽得見薄蘇自隔壁的衛生間出去,又進去,而後鎖上了門,打開了花灑,水流聲淅淅瀝瀝。
像是一場下在她的心裡的大雨。
她無法抑制那一顆随雨萌芽的記憶種子,無法自控地被鈎沉起往事,憶起上一次與薄蘇這樣同層而住,聽到她洗澡的水流聲,還是十二年前薄蘇要離開澎島的前一夜。
那一天,仿佛是她的世界末日前夕,連薄蘇洗澡她都舍不得離開,非要搬個小闆凳,争分奪秒地感受她的存在,呆坐在衛生間的門口,聽她在裡面水流聲嘩啦啦,她在外面,眼淚嘩啦啦。
那一夜,她們久違地又睡回了一張床。
淩晨了,她們誰都沒睡着,仰面望着天花闆,卻也誰都沒說話。
夏夜清寂,蟬鳴聒噪,叫得人更心煩意亂。
她終于忍不住,翻過了身,面對着薄蘇,問:“姐姐,你還會回來嗎?”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薄霖的公司财務出了問題,還以為自己會一直紮根在這座小島上,像過往的那幾千個日夜一樣,如常地生活下去。
薄蘇輕聲地應:“我不知道。”
姜妤笙聽不出她的情緒。
她眼圈
()一下子就紅了。她不明白,難道這座小島上就沒有一點值得薄蘇留戀、惦念的嗎?為什麼她說離開可以那樣堅決,說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也可以這樣毫無波瀾?
難道過往她感受到的那些溫柔暧昧,都是她的一廂情願,自作多情嗎?
她凝望着薄蘇,眼淚不争氣地就滾落了下來,鼻息沉重。
薄蘇終于也側過了身,在黑暗中凝視着她。
她烏眸沉靜,似蘊着萬語千言,又似一潭深水,什麼也沒有,姜妤笙分辨不清,視野越發模糊。
她氣惱地要背過身子,薄蘇卻伸出了手,第一次主動擁抱住了她。
她身上的香氣很冷,說話也總是冷冷的,可是她的懷抱,她的體溫,卻總是很溫暖。姜妤笙忍不住回抱住了她,緊緊地、眷戀地,在她的頸窩裡嗚咽出聲。
薄蘇什麼都沒說,隻是一動不動地由她抱着、哭着,像一個木頭人。
姜妤笙哭到動情,忍不住在她的肩頭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咬得很重,說不分明是因為氣惱,還是因為渴望,亦或是無能為力地痛苦着,又期盼着她能夠記住自己。
至少,記得她留給她的這一點痛。
薄蘇沒有推開她,甚至沒有吭一聲,她隻是微微抖了一下身子,呼吸低沉了些,半晌,摸了摸她的後腦,很親昵地用鼻子蹭了蹭她的發頂。
很久以後,她哭累了,哭停了,吸了吸鼻子,從薄蘇的頸窩裡擡起了頭,薄蘇才說:“我會給你打電話,會給你寄明信片的。”
她這才努力地破涕為笑,答應:“好,你答應我的,不能騙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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