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珍娘雖蒙了面紗,但隻憑那雙綠豆般的眼睛,便足以看出其長相定然十分醜陋。然而這樣一個醜女,卻被那潘安衛玠一般的翩翩公子珍重愛之,實在是奇哉怪哉。無數人搖頭頓足,惋惜歎息,萬般不解那美男子怎麼就瞎了眼,把個嫫母當西子。
忽有人洋洋得意地道:
“嗐,你們這些人也忒膚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認識那美男子,他姓方,家住在上林坊,在銅駝大街上開了個叫悅心堂的書畫鋪子,不是咱們洛城人,五年前從京城來的,你們以為他為何對那醜娘子百依百順?”
說到這,他停住話頭,引得周圍人紛紛催促。
半晌,他才拉長了聲調:“因為呀——這位就是白長了個好皮囊,内裡卻是個草包,還是個靠妻子養的小白臉!”
人群頓時嘩然。
那人又道:“這人說來也是奇了,我之前見他做過許多生意,什麼布莊酒樓,雜貨油坊,卻沒一次掙錢,每次總得出點兒岔子,遇點倒黴事,最後關門大吉,你們說奇怪不奇怪?最後一次,我聽說他跑到江南販絲綢,那年恰好絲綢價高,眼看着他終于要大賺一筆,卻又倒黴地倉庫走了水,幾千匹的綢緞全燒光,賠的那叫一個血本無歸呀。”
他這一說,頓時有幾人想起:“這事兒我記得,是有過這麼個事兒!”
又有人說起他之前那幾樁生意,布莊酒樓之類,雖然事情過去了幾年,但許多長居洛城的人們卻都還有記憶。
“布莊可是那個方氏布莊?我記得關門時處理了許多受潮的布匹,本來好幾十兩一匹的好料子,最後隻賣幾兩銀子甚至幾百文錢,怪不得關門大吉了!”
“那個酒樓我記得,當年差點吃死人!”
“他那雜貨鋪子以次充好,被人發現了打上門,鬧了好些天,據說是夥計偷了好貨拿次的頂上,可誰知道真假呀。”
“油坊我記得!當時是說有人定了上萬斤的棉籽油,那方老闆趕緊地收購了許多棉籽又趕工趕力地磨了出來,結果臨了臨了,那定了油的客人卻找不着了,農戶催着他要錢,上萬斤的油堆在倉庫裡賣不出去,銀錢周轉不過來,最後隻得低價把油坊給賣了。”
……
批命
話頭一起,便有人将方朝清曾經的經曆全抖出來,畢竟當時他在洛城經商,沒有遮掩過自己身份,圍觀人群中還是很有些人認得他的。
那些頭一次聽說他經曆的人啧啧歎息,有人還為方朝清說話:“這也未必是他草包,我看倒是時運不濟居多,怪不得他。再者,小白臉一說又是從何而來?”
最先說話那人又道:“一次兩次是時運不濟,那麼多次都是時運不濟?便是真時運不濟,也有他識人不清用人不明的緣故吧?如此說他草包也沒什麼錯。”
“至于小白臉——嘿嘿,你們當他做生意的錢哪兒來的?還不是用的妻子嫁妝?他妻子雖然貌醜,但出身大家,嫁妝豐厚,早些年為了幫扶他,嫁妝任他取用,結果誰知他爛泥扶不上牆,白白禍害了那麼多銀子。如今他那破書畫鋪子也不掙錢,方宅那麼大一個院子,還養着那麼多下人,這錢可都是他娘子在出,說他是女人養的也沒錯吧?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吃着用着妻子的嫁妝,還嫌棄妻子醜?那還是個人嘛?”
這番話一出,圍觀衆人頓時附和的附和,歎息的歎息。
方才那神仙公子一樣的人物,仿佛瞬間跌落凡間,成了人人皆可踐踏的泥。
卻還有人不服:“他拿妻子嫁妝做生意,這種事你都知道了?莫不是鑽了人家床底?”
“啐!這點子事兒還用得着鑽床底?這可是方家下人親口說的,不信你打聽打聽,上林坊方宅左近的人家,誰不知道方宅當家主事的是個吃軟飯的?他家下人都瞧不起他,那看門的崔媽媽整日跟人說她家小姐嫁虧了呢!”
這話說罷,立即便有幾人附和。
“對對,我也聽方家下人說過,說那方老闆當初是一窮二白地被趕出宗族的!”
幾人都作證,事實似乎已經不容辯駁,那仿若神仙公子的人,竟然真是個吃妻子軟飯的小白臉。
方才還嫉妒他得女人青眼的男人頓時高興了,方才将他當做如意佳婿的女孩子們氣惱了,便是花船上的妖娆伶伎們,一聽是個花錢還要問老婆要的主兒,也覺着方才的手帕香囊都白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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