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桃顔的住處之後,李子矜便速派人暗中去查詢。
而此時的洛月瑾翹着個二郎腿坐在桃顔屋前的青藤椅上微微晃蕩,旁邊的石案桌上擺着一碟桂花糕,日光斜斜的傾照過來,她把書遮蓋在臉上,假寐着。一派山野閑人的恬淡生活。
去藥園裡采了幾株藥草回來的桃顔看見洛月瑾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好氣又好笑。
成天貪玩癡耍,不是在門洞裡面就是在桃樹那邊,要不就晃悠在這青藤椅上,吃着糕點,看點書。舞弄起劍來又把式把眼的,龍飛鳳舞,腳步瞬瞬,一派肅殺之氣。
畫符凝氣時而規矩時而搗亂,一個不注意就不知道她會符出點什麼幺蛾子來。對于洛月瑾的聰慧與靈動,桃顔實在有說不出的歡喜。
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随手摘下一片葉子,凝氣于指尖,揮指一彈,葉片化為暗器“咻”地向洛月瑾去。六感危機現,洛月瑾腳尖一點下意識的翻身騰躍躲過。十指掐口訣,差點就揮招出擊,看清人是桃顔,臉上的肅冷才轉變為嬉笑。
“桃姨,你回來啦!”洛月瑾趕忙拉住桃顔手臂,又成為了那個不谙世事的女孩。
而桃顔親眼見洛月瑾的表情,那種肅冷之氣,對于暗中而來的殺氣頃刻就能察覺的靈敏,若不是她知道這妮子都沒出過幾次山門,還真的會以為這是個經曆無常,遊走世間的功高之人。
而正因為如此,桃顔更是暗自心驚,本是想給這小妮子一點教訓,順便視察一下靈敏度,沒想到卻令她如此出乎意料。
“謹兒,你這反應不錯啊。”桃顔進入裡屋,簡潔樸素的屋内和桃顔的外表極其不符。之前在大殿的雍容華貴,擡手間是高雅而帶有閑适,年齡已是接近五十卻仍然一頭青絲,眉角間細紋不可察覺。
洛月瑾嘿嘿一笑,不知該如何作答。當桃顔那一凝聚了靈氣的綠葉化作暗器飛來,她的六感沖騰,似有什麼在催促她快快作出反應,于是才有了後來。
而此時李子矜暗中派遣的人已到達藥園進口栅欄處。藥園望去沒有盡頭,隻有一條小道直達前方不知處。此處處于靈夷門最高處,平時也鮮有人來。
來人查探了周圍,并無發現其他,隻有這一條小路,看來可以直達桃顔住處。于是又迅速回去向李子矜如實禀報了。
“桃姨,你這是采的什麼藥?聞着味道竟有點香。”洛月瑾看着桃顔将幾株植物放在桌上,又找出來一個小陶罐子。
“這叫做丹。”桃顔指着一種全是紅色顆粒的植物說道“這是一種十分常見的植物,在民間叫做紅高粱,是一種用來釀酒的植物。”
“這一種呢叫做祝餘,吃了可以防止饑餓,補充很少的靈力。我打算将這祝餘和丹一起制作,釀酒出來。”
“最後這個就是你說的,聞起來有點香的熏了。平時用的熏香就是用熏來制作的。但是要切記,這種熏不可過多的投入制作熏香,它除了驅除雜味的功能外,還有一種功能就是使人興奮。”洛月瑾聽着連連點頭,心中記下這三種植物以及用途。
桃顔邊說邊制作丹酒,将陶罐子口封嚴後抱着走出門到屋後的空地去,那裡是一片遮陰地,将酒罐埋藏到地下,釀造出來的酒甘香味美。而後又回到屋内将暗門打開,兩人又回到了門洞。
西閣處,李子矜聽着士傾的話,食指微曲,輕輕扣在木桌上。“好,我知道了。沒人看見你去哪兒吧?”她輕飄飄的看着士傾,眼中似有毒蛇吐信。“沒有。”士傾微低着頭,不敢與之對視。“那就好。下去吧。不要讓人知道我讓你暗中去查探了桃顔住處。”
待士傾出去之後,李子矜閉上眼,食指仍輕扣着,心中思索。看來這事還是要自己去辦才好,白天不行,易被人發現,不免到時候惹出禍端來。看來隻有晚上了。
是夜。門洞裡燭火閃閃,一道影子投射到石壁上,洛月瑾用一把青色把柄軟劍上挑下刺,身姿曼妙,步子時進時退,拿捏得體。
“诶,不對不對,這裡該二退一進,劍往下掃,身形騰轉。”桃顔抿了一口酒,放下白瓷青紋酒杯。“我這幻雲式都快被你練成無滅了。無滅講究柔剛并濟,以千斤撥萬斤,以剛克剛,主攻。我這幻雲以柔為主,以柔克剛,以退為輔,主守,必要時才以攻制剛。”“你倒好,殺氣騰騰的,一招一式都凜冽。”
桃顔一臉無奈,還以為教這幻雲給洛月瑾,好讓她也能夠像尋常女子一般有點柔弱氣,少一點野蠻頑劣,沒想到一個好端端的幻雲劍法到了她手裡就殺氣凜然的。
洛月瑾傻笑着不說話。她也感覺到了桃姨教給她的這一套劍式不像無滅那樣,反而是像給尋常女子練的劍一樣,華、柔、美、退,守。可她也不知為何,練着練着心裡面就想着攻破,進進進,殺得對方片甲不留。
“唉,算了,今天就這樣吧,最後符兩道陣圖于石壁上。一道為時移,一道為心目惑。”
時移是一個小陣圖,一旦人觸碰到,便可以瞬移三米遠,是靈夷門最初級的陣圖。而真正達到瞬移百數裡的陣圖就屬乾坤挪移陣了。不過以洛月瑾目前的脈數還遠遠達不到可以符畫出這個陣圖的要求。就算是桃顔也未必能行。
而心目惑跟花塢的心法路近似,能迷惑人,使人陷入自己所追求或渴望的幻境當中去。不過花塢是用式,心目惑隻是一道陣法圖,用了一次就沒有了,并不能長久存在。這相當于是一次性的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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