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淳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會終于能喘口氣了。還沒等她喘勻,一雙手從背後出現猛地捂住她的嘴,“唔!!!”竟然有人背後偷襲!
“别喊,别喊!是我!”
聲音有點熟悉,甄淳停下掙紮的動作,嗅了嗅周圍的空氣,香味也有點熟悉。
“你把自己熏這麼香是嫌自己不夠顯眼嗎!”甄淳扒下柳嫔的手轉頭就罵,“你的腦子呢!被你當瓜子吃了嗎!”
“這不是沒來得及嗎?”柳嫔喏喏道,“哎,你怎麼跑這來了?”
“慌不擇路啊,這是鎖煙宮?你怎麼也在?”甄淳坐到地上抹掉頭上的汗,形象全無。
“這就是鎖煙宮啊,我正準備卷東西走人呢,你就進來了。”柳嫔給甄淳看了看她卷的包袱。裡面是她的衣服、首飾、中意的香薰還有最最重要的銀票!
“那你先走吧,我要去止梧宮把司朔帶回來。”甄淳歇夠了,拉着柳嫔聽聽了外面的聲響,确定沒人了,才敢出來。
丢下柳嫔,甄淳直往止梧宮去,走着走着感覺屁股後頭跟着個人,回頭一看,“你怎麼還沒走?”
“那個……”柳嫔扭扭捏捏的說,“我不知道去哪。”
“回你家啊!”
“……我不知道家在哪。”
甄淳忽然意識到,柳嫔也是王家送進宮的人,王家造孽啊!怪不得綠蕊說曆朝曆代都喜歡欺負他們!真是該啊!
“……那你跟着我,别丢了啊。”
“嗳!”
甄淳帶着柳嫔小尾巴快步前往止梧宮,慢點不知道司朔會做什麼,好在鎖煙宮離止梧宮并不遠,他們一到就聽見司朔哭得氣都緩不上來了還要喊“母後”。
順着聲音,兩人進到止梧宮裡,卻見宮殿從裡面着起了火,火光星星點點映在門上。司朔跪在殿門外拍門不得入,隻能喊着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母後,祈求喚出皇後來。
這十年來,他盼望見到母後,希望母後對他稍稍好一些。幾個月前他的願望終于實現了,他搬到止梧宮,能天天見到母後,母後對他也不再那麼冷漠,他終于過上了想象中的生活。然而,今天他的母後站在門内,對他說:“你不是我兒子,我不要你了,你走吧。”
他立刻想到在他搬來止梧宮前,發生的那一系列事,全都是針對他而來。有人說他是假的,有人又證明他是真的,這些他都不關心,頂多被人非議,他關心的是他的奶娘。塗奶娘從小照顧他,待他如親子。于是塗奶娘說他是假皇子一事,說他身上沒有她當初看見的胎記,不是皇子,他信以為真。後來又有穩婆和宮女出來作證,奶娘瘋癫,他就又信了那些人。當初止梧宮審問,母後坐鎮,更是讓他堅定了自己是母後親子的想法。
即便後來又出了薛家孫子肖似皇後的事,他都沒有再動搖過。
然而今天皇後親自說出的話和門縫中透出的陌生眼神動搖着他,他想要問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母後所生!
與皇後的血緣,或許是他認為唯一能牽系住母親的東西,如果連這層血緣都沒有了,他就徹底沒有母親了。以前皇後疏遠他的時候,他還能以此安慰自己,現在他還能自己安慰什麼?他和皇後之前還有什麼關系可言?
柳嫔在一旁看的不是滋味,眼淚嘩嘩的,她戳了戳甄淳說:“你去幫他把門弄開呗。”
“皇後要是不想見他,我就是把門砸了都沒用。”甄淳心疼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對柳嫔道:“拿好你的東西,準備跑喽。”
話音未落,她就沖上前一手捂住司朔的嘴,一手抱住他的腰,把他從地上抱起來,轉身給了柳嫔一個快走的眼神。
司朔本就身子不好,在這哭了不知道多久,現在已經出氣多近期少了,甄淳抱住他時他又受了些驚吓,人一下子就昏了過去。甄淳一看,人怎麼就閉上眼了?正準備停下轉道去太醫院看看還有沒有值班太醫在,找人給司朔看看。
【……他暫時沒事。】
“你說真的?”
【嗯。】
得了副系統确切的回答,甄淳也不再猶豫停留。西宮門還遠,綠蕊在等她,她沒那麼多時間耽擱。
他們錯過了最佳跑路期,此時宮中兵衛頻繁進出,形勢緊張,想是皇帝和王家的對峙正處在關鍵階段,這可苦了甄淳了。
甄淳胳膊上的傷,還沒怎麼愈合就頻繁開裂,血是流了止,止了流,沒個消停,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蒼白了,黑燈瞎火的都能瞧見她那張慘白慘白的臉。有人來了她還得提前躲起來,不然人一看,她這張臉就把他們的位置暴露了。幸虧司朔暈了,不然這孩子跟之前一樣鬧騰,他們遲早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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