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沉瑛姑姑撣了撣紙誇道,“有進步!作為獎勵,奴婢就把自己家鄉告訴寶林,若是有機會寶林一定來看看奴婢,可好?”
“當然好!”
甄淳還是讓綠蕊記下,沉瑛姑姑看她不認真,捏了捏她的鼻子低聲道:“寶林還是親自記住為好,說不定過些時日就能用上了。寶林若真能來,奴婢定當掃榻相迎!”
雖然心中疑惑沉瑛姑姑的話,甄淳還是認真記住了。沒機會親自去,向别人打聽那裡的情況,她也能想象一番姑姑過得如何。想着那裡夏天會不會天氣太熱、夏衫又不夠,冬天又會不會太冷,冬裳又太薄。如此也好,出不去也不妨礙她想象外面的廣大天地。
自從來到這裡,她就一直待在宮裡,還沒出去過,有時候她都想她的一生恐怕都要耗在這深宮裡了,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外面是怎樣的!
甄淳在宮門邊和沉瑛姑姑撒了會嬌,宮門核查離宮的官員就來了,她不得不放沉瑛姑姑離開。站在高大的宮門下,甄淳望着離宮的女人中沉瑛姑姑小小的身影,不自覺問綠蕊:“你想出宮嗎?”
“想的。”
她也想啊。
送走沉瑛姑姑,甄淳心底浮了層郁氣,就去鎖煙宮找柳嫔,期望柳嫔這個冤家能讓她開心開心。誰成想鎖煙宮的宮人把她請進去,給她上了盤瓜子和一杯茶就下去了。她坐着嗑了一個時辰瓜子,牙都快嗑出花了,宮人才重新出來,告訴她說:“我們娘娘今日身體不适,甄寶林請回吧。”
甄淳氣得差點沒把瓜子盤掀了!理智讓她忍住了沖動,甩袖離開,心裡的郁氣也跟着飛沒影了,留了一肚子火氣烘得她想再給柳嫔來套煙熏!這人還真是個冤家!
氣呼呼地除了鎖煙宮,甄淳就聽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聲音喊“甄姐姐”,她眼睛一轉就發現了柳樹後的司朔。
“幹什麼?”
司朔握了握拳,皺着眉說,“母後有事要交代你,讓我來找你。”他在鎖煙宮外等了快半個時辰了,“你沒事吧?”
甄淳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說:“沒事啊,走吧,我們去找你母後!”
這小子擔心她出事?要擔心要是該擔心他自己啊。他沒來過鎖煙宮也不怕被人欺負了?拉着司朔的小手,甄淳和他漫步回了止梧宮。她本想和司朔直接進去,皇後身邊的菱兒卻攔住她倆說:“陛下還在裡面,甄寶林和殿下稍等一會。”
等等就等等,隻是皇帝這時候來做什麼?
皇後身子日漸況下,即便之前解了之前不讓皇帝進止梧宮的禁忌,也沒怎麼請他進去過,怕氣着自己身子,這次怎麼請了皇帝進去,還讓菱兒在外面守着?菱兒看出來甄淳的憂心,給了她個放心的眼神,皇帝不會氣着皇後的,她出來時兩人還有說有笑的。
甄淳稍稍放下心,殿裡傳出摔杯子的聲音,她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
“你到底想怎樣!”皇後一杯子摔到皇帝腳邊,皇帝定定地站着,躲也不躲,深深地望着她,等她消氣。
“我想送你出宮。”皇帝柔聲說,“等過了這陣子,你想回來我再接你回來。你要是想兒子,我把兒子和你一起送出去。”
“你要送我出宮還來問我?你怎麼不一棍子打昏我直接送出去?”皇後冷笑道,“反正你也不會管我死活。”
“念念……”皇帝向前走了走,又有些怕的退了回去,“聽話。”
“聽話?我當初聽你的話跟你進宮,結果呢?結果你是我的殺母仇人,害我一家家破人亡的兇手!我要早知道就一刀捅死你了!死了一幹二淨,免得活着繼續禍害人!”
皇後氣急有些頭暈,她扶着太陽穴,平緩心情。皇帝也不說話,免得再惹她生氣,傷了身子,看她好些了才開口道:“我記得你當初說不喜歡宮裡的生活,我現在送你出去,你想去哪都行,我不困着你了。”
“你說得倒輕巧!”皇後指着他的鼻子道,“當初你怎麼說的,嗯?說我這輩子隻能死在宮裡,死了也别想出宮,死都得死在你身邊!你寵我愛我,哪一樣不是因為想把我困在這座深宮裡?現在倒好,你又想送我出宮了,你問過我願不願意了嗎?你問過我還出不出得去嗎!我現在告訴你,我不願意!滾!”
“念念……”
“滾!”皇後絲毫不理會皇帝。皇帝視線一直在她身上,看她有些站不穩了,才認輸地離開。
皇帝走了,甄淳和司朔兩人迅速跑進殿裡看皇後的情況。他們在外邊隐約能聽見皇後的聲音,知曉裡面的情況不是太好,對皇後的身體多有擔心。
甄淳隐晦地将皇後渾身上下掃了一遍,沒缺什麼少什麼,除了人有些乏了外,其他一切都好,然後才把在殿外懸起的心重新放回去,和司朔一人一邊把皇後扶回寝殿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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