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覺得它好看到讓他不敢多看,怕看多了就再也放不開,隻想要獨占。蔣戰威微微低下頭,發現夏熙的影子因為角度的問題正好和他的影子疊在一條線上,忍不住往少年身邊移得更近,直至自己的影子将夏熙的影子完全籠罩和包裹,才莫名定下心來。
狂犬症主要通過唾液中的病毒傳染,在沒有傷口的情況下接觸狗血是不會有事的,所以侍衛很快處理了屍體,而蔣戰威重新擡起頭,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
他是見慣了殺伐的人,睥睨之間自帶森寒戾氣,敵人見着都膽寒,何況是普通人。現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大事不妙,恨不得自己今日沒來過安景宮,或者能立即消失,劉貴妃亦是大驚,甚至因為承受不住蔣戰威眼裡的冰冷而險些站立不穩,捏緊了帕子才勉強維持住面上的鎮靜。
“大抵是過的太清閑,竟全到了安景宮來。”失職的狗監已被蔣戰威直接命手下侍衛拖下去拷問了,蔣戰威看向衆人的眼神很淡,說話的語氣也很淡,“既然那麼閑,就待在屋裡抄經吧,什麼時候有所參悟,什麼時候再出來。”
這顯然是禁足的意思,而且沒有具體的解禁時間,因為參悟與否全憑蔣戰威一人說的算。現場的宮妃明明稱得上是蔣戰威的長輩,卻沒有一個敢出聲,沉悶無比的氣氛中,隻聽蔣戰威繼續道:“但劉貴妃精神狀态不太好,可能要去寺廟修行才有用。”
劉貴妃懵了兩秒,氣得發抖又駭得發慌,随即便開口辯駁:“不是我做的!我隻是好心獻犬,不知道它是怎麼發狂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她的确和狼犬突然發狂的事無關,——雖然她算不上聰明,但還沒蠢到這種地步,是另有人想一箭雙雕。蔣戰威也知道這一點,卻對劉貴妃的話恍若罔聞,仿佛眼前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令人厭惡且微不足道的草芥。
劉貴妃精心保養的臉都扭曲了,用力甩開扶着她的貼身宮女和試圖‘請’她回去的侍衛,“放開我!在沒查清楚之前,誰都别想動我!”
寂靜的環境下,她略顯尖利的喊聲尤為明顯,“堂堂戰王,連一點道理都不講嗎?陛下都還沒定我的罪,何況我根本沒有錯!”
蔣戰威在聽見‘道理’兩字時挑了挑眉,“挺有意思,竟要跟我講道理。”
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熟知他的人卻知道他這是動怒了,“來安景宮鬧事,還要跟我講道理,——那麼南王帶着銀子去赈災,卻把災銀弄丢了,朝廷和災民要不要和他講道理?”
江中的洪災已殃及到了江南,原本是蔣戰威手下的親信去赈災,但蔣戰威昨日在議事時突然離開,急于建功的南王趁機搶了這個差事。而此時赈災隊伍尚未出發,蔣戰威怎麼知道災銀會丢?
劉貴妃像見鬼一樣露出了恐懼慌張的表情,但蔣戰威在說完話的時候就已經擡步往安景宮的殿内走,将她慌張的喊聲全部抛于腦後。
蔣戰威動怒的原因卻不是出于劉貴妃,也不是出于黑熊犬,亦不是出于幕後主使,而是夏熙。一想到少年隻差一點就被發狂的犬咬傷,憤怒和恐慌就會将他的心髒填滿。
直到安景宮恢複了以往的空寂,蔣戰威的怒氣依然沒消。夏熙能清楚看到他臉上緊繃的線條,那種僵硬又憤怒的神态就像是有人侵犯了屬于他的貴重物品。
夏熙主動開口:“生氣了?”
蔣戰威沉着臉檢查了一遍夏熙差點被狼犬咬到的手腕,沒有說話,夏熙繼續開口:“我沒事,不要生氣好不好?”
見蔣戰威還是不說話,夏熙故意道:“你那麼小氣的話,我就不理你了。”
蔣戰威被‘不理你’三個字刺激了,眉頭一下子皺成了川,握着夏熙的手腕也無意識加重,“那條狼犬顯然中了毒,一旦被咬,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語氣聽起來依舊很吓人,“以後做任何事都要先顧好自己的安全,不許再這麼沖動,記住了嗎!”
明明蔣戰威的神色嚴肅又兇狠,夏熙卻忍不住想笑。夏熙歪着腦袋盯着蔣戰威看了一會兒,突然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你兇我。”
蔣戰威頓時愣了愣,這一愣,便喪失了最佳立威機會,嚴厲的批評教育也再難以為繼。夏熙卻是理不直氣也壯,連語氣都透着委屈,“而且聲音喊得那麼響,把我耳朵都喊疼了。”
蔣戰威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眼底甚至帶上了顯而易見的無措,然後見夏熙将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
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夏熙的手毫不留情地從他手中脫離,動作很慢,卻沒有絲毫流連。心慌的感覺于這一刻瞬間湧上心頭,讓蔣戰威的臉色比之前更難看。氣氛随之冷下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隻能聽到窗外輕輕的風聲。
最終先沉不住氣的是蔣戰威,一直都是蔣戰威。
“我不是故意要兇你,我……”
“沒關系,”夏熙似乎一直在等蔣戰威開口,在蔣戰威開口的下一瞬便擡起頭沖他露出笑,甚至軟綿綿地朝他懷裡撲,“我原諒你啦。”
蔣戰威一時間被撲的色授魂與,方才的事也都抛之腦後。而夏熙不僅用甜甜的笑麻醉他,還用甜甜的話來麻醉他:“當時我隻想着要保護你啊,哪顧得上那麼多。你放心吧,我很厲害的,今後會時刻都保護你。”
夏熙哄人和說情話絕對是天生的技能點,蔣戰威隻聽過别人說他如何厲害如何狠辣,還是頭回聽過有人說要保護他,胸口仿佛有什麼東西融化一般,柔軟的不可思議。
哼,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哪需要人保護。
蔣戰威有些不自在地擡了擡下巴,想要往其它地方看,好把目光從夏熙身上移開,低垂的眼睫顯得非常冷冽,像覆了一層冰霜,帶着濃濃的壓迫感。——如果忽略他擡下巴的動作和發紅的耳垂,這絕對是個極其威嚴的表情,語氣也特别生硬:“我不需要保護,還有,放開我。”
夏熙依言松開了手,讓蔣戰威瞬間升起了說不出的失落。不過下一秒夏熙又重新伸出手抱住了蔣戰威,還把自己的腦袋靠在他的胸口,“我放開了,有沒有很聽話?你是不是應該獎勵我?”
蔣戰威看着夏熙,一邊覺得内心某處被填滿并因此而獲得無盡的滿足,一邊又感到一種讓他煩躁不安的熱潮,必須很努力才能把這種矛盾的情緒壓下去。蔣戰威不自覺地摟住夏熙的肩,“你要什麼獎勵?”
“我要你陪我一起吃飯,”夏熙說着摸了摸肚子,“我餓了。”
本以為夏熙會趁機提出錢權之類的要求、也做好了任何要求都會同意的打算的蔣戰威微微一愣。
其實他已經意識到夏熙并非什麼政敵或仇人派來的,對方更像是憑空出現一樣,沒有要求和回報地跟在他身邊,就如同上天按着他的想象送予他的禮物,孤苦了那麼多年給予他的補償。
可是對蔣戰威來說,這比别有所圖更覺得不安。像他這種人本來就不配擁有什麼驚喜和意外,而這種驚喜能毫無預兆的出現,那麼總有一天會以同樣的方式消失。
蔣戰威下意識收緊了摟住夏熙的力道,夏熙在蔣戰威懷裡蹭了蹭,額頭蹭到了他沒來得及打理的胡茬,大概是有些紮,竟擡起手,去揪蔣戰威的胡茬。
旁邊的宮人偷偷瞥見了,心裡均是一驚,卻沒見蔣戰威有任何動怒的征兆,隻擡手捉住了那隻敢薅‘虎須’的手,語氣帶着寵溺的低沉,“好,想吃什麼?”
夏熙又蹭了蹭蔣戰威捉着他的手背,眼睛潤潤地看着他說:“我要酒釀小元宵,還要紅豆糕。”
蔣戰威被蹭得心口酥麻,不由将夏熙摟得更緊。他這樣乖,這樣好,這樣惹人疼,趴在他心口,簡直能将他心髒都融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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