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什麼?學習畫畫?姬茹心聞聽姬蘭要向自己借畫?好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可再聽到她說要借的是,五皇子隆元麟贈于自己的柏平狩獵圖,這心中便已有數了;
呵!真可謂是,沛公舞劍啊,意在這送畫之人,姬茹心不免對她鄙夷了幾分,這個姬蘭啊,還真是沒令自己失望的,她本就芳心暗許于隆元麟,可礙于身份,也隻能是‘暗許’了,可那個姬茹芳卻給了她希望,瞧瞧,竟這般明目張膽起來;
姬蘭見姬茹心沒有馬上應聲,趕忙追加了一句:“三姐安心,妹妹自當小心謹慎,絕不會将那般名貴的畫作污了的,不出半月,我必将完璧歸趙的。”
姬茹心憶起那幅狩獵圖早就被燕浩闊扔了,可這話不能直接說給姬蘭聽的;
于是,她隻得面露難色的說道:
“五妹妹開口,姐姐本應奉上,隻是,五妹也是知曉的,那日承平王後來也過府為二哥道賀,且偶然得見了那幅畫,甚是喜愛,便向我讨了去,也如五妹這般說是臨摹,可至今尚未歸還;王爺對我有恩,又身份尊貴,姐姐可是不好,也不敢去催還的,所以,今日恐怕是無法借給五妹了,妹妹莫要見怪才好。”
姬蘭面色一僵,轉而趕緊笑着說道:
“三姐言重了,我也是心血來潮,一時興起想借來看看,妹妹怎能與王爺相較呢,既然畫不在府中,那就算了,等來日再看也是不遲的。”
“呵呵,五妹若是上心于畫技,姐姐倒是可以再薦幾幅佳作,正好我現下就有,不如給你拿回去觀摩一番吧,想必對你的畫技會大有助益的。”姬茹心很是‘真誠’的試探道;
“啊,不必了不必了。”姬蘭趕緊擺擺手:“就不麻煩三姐了,等我技藝再娴熟些,定會上門向三姐讨借,那時不是更好嘛。”
姬茹心黛眉輕揚,笑容和煦:“好,就随五妹妹吧,不過,姐姐今日應下,日後必會守諾。”
姬蘭的目的沒達到,隻略略的坐了一會,便告辭了;
回轉的路上,姬蘭一直緊緊的捏着手帕,繃着臉,眼神也再不見剛才的溫良,取而代之的是溢于言表的嫉恨;
秋月手捧着姬茹心送的茶葉,悄悄打量着自家小姐,深知,此刻姬蘭的心中所想,于是,她替姬蘭憤憤不平的說道:
“三小姐可真小氣,不過是一幅畫罷了,還要藏着掖着的,小姐開口尋她借,她還百般推脫,說什麼被承平王借走了,哼,不過是倚仗着跟承平王有幾分交情罷了,恨不能宣揚的人盡皆知,處處都扯着王爺這副大旗,誰人不知王爺何等尊貴,怎會稀罕她的物什呢,分明是她小氣巴啦的舍不得借,故意找的說辭當借口罷了。”
秋月這話一出口,姬蘭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壓低聲音說道:
“錯了,憑她有什麼啊,哼,以往的日子,你又不是不知,她一個三房嫡小姐,還不如我呢,也就是這一年裡,她那窮酸娘管了家事,她才得了些臉面的,那幅畫可是五殿下送給她的,我已打聽過了,那畫極為珍貴,可謂是價值連城呐,且滿大夏隻此五殿下手中那一幅是真品,若說王爺欣賞也在情理之中,再者,如此珍貴之畫,又是五殿下親贈,旁人問她借,她不舍得也屬常理的。”
“旁人?小姐,您可是她的妹妹呀,哪裡就成了旁人啊。”秋月撇撇嘴,不以為然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茶葉:“平日裡送些茶葉、胭脂,這些個不值錢的玩意倒是爽快,哼,不過是為了在衆人面前彰顯她的大方,博個好名聲罷了;找她借一幅畫,說好了十五日歸還,她卻這般小氣,要奴婢說啊,三小姐就是僞善。”
姬蘭立馬皺起眉頭,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見無人,忙低聲告誡秋月:
“有些話放在心中就可,大庭廣衆之下,不曉得隔牆有耳的道理嘛,我都與你說過幾次了,你卻還是公然說出來,萬一傳到她的耳中,你要我如何自處啊!”
“哎呀,小姐,您還這般怕她幹嘛啊?”秋月貼在姬蘭身側,悄悄的說道:“您如今有二小姐的支撐,最近又得了二夫人的信任,在家中早已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再說,這二人可是恨毒了她,您何必還要與她虛與委蛇呢!”
姬蘭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呵,這話說得可為時尚早,誰曉得她們二人中,究竟哪一人能笑到最後,這才幾日過去啊,你莫不是忘了大房那對母女了?我可不能隻僅僅把寶押在那二人身上,懂嗎?”
秋月恍然大悟一般:“啊!原來如此,小姐您真是高明啊!”
“悄聲些,知道就行了,趕緊回去吧,我還要練畫呢。”
“是。”主仆二人低聲交談着,漸行漸遠;
姬蘭走後,姬茹心隻略略思忖片刻,便吩咐着白蘭為她更衣,帶着兩個小丫頭出了府門,往瀾樓而去;
章誠知曉今日姬茹心必會來,便早早為她留下了‘且為樂’雅間,主仆三人進了雅間,章誠緊随其後的跟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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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點上桌,章誠禀告:“小姐,昨日姬溫平又同二皇子私下會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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