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一左一右挨着唐小七躺下,不約而同側身,都朝着唐小七的方向。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過去,在小七剛出生的時候,住着家徒四壁的房子,睡着開裂的土炕,夫妻倆借着月光看着睡在兩人中間的小女兒,唐清晏高興的呲着大牙,顧蓉月眼神溫柔如水,輕輕在襁褓上拍着,哄着小小一團的奶團子入睡。
在唐小七出生的前幾百個夜晚,每一個夜都是這樣過來的,躺在爹爹和娘親中間,幸福甜蜜的安睡,屋裡洋溢的是幸福和希望。
可時間才過了短短七年,同樣的人,做着同樣的事,心情卻大不相同。
一晚上,唐清晏和顧蓉月都沒合眼,他們一直貪婪的看着唐小七安睡的模樣,連眨眼都舍不得。
直到天快亮了,太監首領過來小聲催促,皇帝該上早朝了。
唐小七還沒醒,唐清晏根本就舍不得離開女兒半步。
可朝中事務繁雜,江南剛剛遭了水患,正急需處理,一樣離不開唐清晏這個帝王的決策。
顧蓉月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你先去忙,這裡有我守着,小七醒來我派人通知你。”
唐清晏抿唇,猶豫再三,道:“小七就交給你了,那我快去快回。”
“去吧。”
唐清晏腳步匆匆的走了,顧蓉月滿眼都是熬夜的血絲,輕輕在唐小七額頭上落下一吻,看着外頭還未完全亮的天,小聲道:“小七,天還沒亮,你是個孩子要長身體,娘允許你再多睡一會。咱們娘倆說好了,等天亮了你就要醒過來,陪爹娘一塊吃早飯好不好?”
唐小七依舊呼吸平穩,睡的極沉,顧蓉月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歎了口氣,重新躺下,将女兒摟在懷裡。
今日文武百官在早朝都發現,皇上心不在焉,甚至有些急躁,草草處理了最緊要的政務,便退朝了。
唐清晏連衣裳都顧不得換,便趕緊往回趕,進門就問:“小七醒了嗎?”
顧蓉月已經起床,洗漱完畢換好了衣裳,坐在床邊,見唐清晏回來,回頭看他,緩緩搖頭:“……還沒醒。不過根據蕭公子說,還有一個時辰她應該就會醒。”
唐清晏走過來,摸了摸女兒的額頭和臉頰,内心更難受:“我這個當爹的,居然還沒有一個外人更了解小七。”
顧蓉月捂住胸口:“我、我也是一樣,是我失職……”
又過了一會,早膳送上來了,都是蕭甯煥親手做的,全是唐小七愛吃的。
顧蓉月親吻女兒額頭:“小七,你蕭哥哥做了好吃的,你醒過來吃點吧。”
唐小七依舊安睡。
許久後。
“呼——”
唐小七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從沉沉的睡眠中醒來,一睜眼就看見爹娘都站在她床邊。
唐小七揉着眼睛,奶聲奶氣問道:“爹、娘?你們怎麼在這?”
她看起來精神不錯,小臉白皙中透着紅潤,一點不舒服的樣子都沒有,真的就好像美美睡了一覺醒來,隻不過這一覺睡的特别長特長沉罷了。
唐清晏和顧蓉月對視一眼,默契的沒有提起這件事,而是笑着說:“小懶蟲醒來!快起床,該吃早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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