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有這麼大能耐,還能把這麼一座山給削了頂?”如影說着說着,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山洞,然後看了看四周的地上。
“師兄,你确定這洞裡沒有什麼怪物?”
“應該……可能……也許……沒有吧。”
“師兄,你這說的我心好慌。”
“剛才兄弟們那般弓箭石頭的騷擾,尚且沒有動靜,而且戰犬已經出入過一遭了,看樣子,裡面應該是安全的。别自己吓自己。”
“這不能怪我,人類對黑暗的恐懼是天性。”
“好好好,天性,那要不我帶兄弟們先進去探探路?然後再出來接你?”
“倒……倒也不必。我跟上就是。”
文千古比不得如影膽大,雖然他心裡是相信如影說的話,但腿還是不自覺地在抖。當年在栖靈島上,師父失蹤之後,他們到處找尋,文千古就死活不肯進山洞去找,哪怕師兄弟們打着通明的火把,他也沒有邁進去半步。如今,這個山洞更讓他畏之如虎,隻是,那些岩畫,像有魔力一般在召喚着他,若是不進去,就可能無法親眼見到,而且,如影和手下的兄弟,沒有一個擅長畫工,那樣的話,這一趟隻怕是功虧一篑了。他擦了擦兩鬓滲出的汗液,想要用手抓住如影的胳膊,卻又擔心會誤了如影的反應,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隻得亦步亦趨的跟在如影的身後。
他們一行人點起了火把,進了這傳說中的山洞。
如影看上去很放松,倒并不是因為他膽大,而是他已經缜密地對周圍的情形做了觀察,他已看出,這裡确實經曆過一場大戰,不過早已戰罷,交戰之人早已離開現場,現在危險應該已經解除了。從洞口的痕迹來看,是有出無回,加上戰犬在進出之後,沒有絲毫的驚慌,也進一步讓他确信,這個山洞裡,應該是安全的,甚至于,在現在這個時刻,比一般的荒山野嶺的山洞還要安全。
山洞出乎意料地向下走去,經過了一段盤旋之後,來到了一處開闊的洞穴。洞穴的四壁上,有好些看上去不大的洞口,想必是連通着外面山體上的那些散布的小洞。洞門對面是一處較為平整的岩壁,上面一些圖案依稀可見。文千古激動地抓住了如影的手,這就是他要找尋的岩畫。
岩畫看上去年代已經非常久遠了,有一些甚至已經被刮蹭得快要難以分辨,好在文千古并非憑空讀畫,而是核對着古籍來辨認,古籍和書,是互為釋義。
岩畫分成上下兩層,中間是非常刻意地進行了分割,每層都是橫向展開,圖案看上去并非隻某一個場景,而是在刻畫着一系列的曆史事件,各個事件之間,分别用了不同的圖案作為連接,有火焰、水滴、枯骨、石頭、雷電等等。
如影和其它人看得雲裡霧裡,不明白畫得這些到底代表着什麼。反觀是文千古,盯着岩畫出神,嘴裡開始嘀嘀咕咕些什麼。
“千古,你可看懂了?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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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千古被如影從失神中喚醒了過來,“啊?師兄,你說什麼?”
“你可看懂?”
“看懂了,也沒看懂。”
“似懂非懂?”
“你說得對……”
“那就是不懂!”
“啊……對……這麼說也對。”
“你帶的這書,可有幫上什麼忙?”
“怎麼講呢,書上沒有明說,而且書裡本就都是些模棱意會的言辭,這些岩畫,更是隻能意會,兩者本該互為釋義才對,剛剛,我嘗試着解讀了一下,可還是沒有合理的答案。難道我的方法不對?”
“還是說,其實書上提的,并不是這些岩畫。我們找錯了地方?”
“不能夠啊,你擅長觀察,我之前與你所說的,你且說這裡是否一一應驗?”
“倒是沒錯。”
“那這些畫就該是對的,一定是我沒有用對方法。我再想想。”
“唉,我現在才明白,要想搞明白一件曆史,尤其還是斷代的曆史,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
“我們習以為常的用後來者的眼光去揣測先人的意圖,本就是一種先入為主的偏見,想要‘猜’中先人的心思,确實很難。其實邏輯成立,也讓自己滿意,并非難事,隻是曆史畢竟是你我都無法重演的事情,這樣并不能得到準确的答案。所謂的孤證不立,除了說服自己,還得要拿出至少兩個證據。現在,這書,和這畫,本該是兩個證據,現在,兩者各自都有許多個意會出來的答案,但還沒有一個能同時為這兩個證據所接受的。”
“千古,你看畫的這些東西,或者說事件,是不是有點兒奇怪?”
“怎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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