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朝陽的《棋王》可說是去年短篇小說的精品,在文學圈已經有一定的名氣,《今古傳奇》的編輯們都是吃筆墨飯的,自然看過他的書。
沒想到他一個搞純文學的,弄通俗文學也是出手不凡。
衆人都熱情地過來和他打招呼,并做自我介紹。
蔣見生哈哈笑道:“人三石千裡萬裡來咱們這裡,屁股沒落凳,熱水沒有喝上一口就被你們圍着,不是待客之禮。好了,人已經見過,你們先去忙手頭工作。三石,走,去我辦公室裡坐。”
說着就熱情地牽着孫朝陽的手,朝裡屋拉。
八十年代的人和人交往沒有那麼多講究,尤其是同性兄弟中,手牽手出雙入對,勾肩搭背,都是常态,純純的兄弟情。
但孫朝陽卻感覺非常尴尬,甩了一下,卻沒能掙脫。
裡面的辦公室的擺設也獨特,一張大辦公桌,一個大書架,書架上除了一些書籍和雜志外,還放了個貔貅,很封建迷信,很政治不正确。蔣見生是溫州人,說他們那裡的單位就是這個風俗。主要是上級部門不允許,不然他倒是想放個媽祖,早晚拜拜。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和宗教不信仰的自由,三石你能夠理解吧。
孫三石點頭,理解,理解。心中卻又是一個咯噔。
他是《青年作家》編輯部常客,也去過《星星詩刊》社,在他眼中,文化機構出版社雜志社都非常正規嚴肅,說穿了都是吃财政飯的事業單位,要正規。裡面不會有貔貅這種亂七八糟的陳設。而且,工作人員,編輯們都一水兒的中山裝,很職業。
眼前這個蔣見生,一身貂,就差挂根大鍊子就是個東北社會人,這像是個總編嗎?
還有,這丫的吃喝用度也很精美,發的是中華煙,泡的是碧螺春,已經超标了。無論怎麼看都不對勁,真要比拟,有點改革開放初期,也就是八五年八六年以後,東南沿海地區商人的模樣。
特别是那雙狡黠的雙眼,活脫脫一個《雞毛飛上天》中的陳江河。
對了,蔣見生的口音就帶着江浙味道,更是平添了一分讓人不信任。
蔣見生坐下陪孫朝陽說了一番話,竟和孫同志混得稔熟,對他的稱呼也從“三石”換成了“朝陽哥。”
被一個比自己大十來歲的中年人喊着哥,孫朝陽非常不自在,越發确定這就是個草台班子,蔣見生就是個開皮包公司的騙子。自己辛苦寫了這麼長時間的《尋秦記》落他手裡,那才是徹底完蛋了。
想到這裡,孫朝陽暗中跌足:還是周克勤周老師說得對,作家選擇發表作品的雜志或者出版社,就好像姑娘嫁人,講究的是門當戶對。若是嫁錯了人,一輩子都毀了。難怪他不搭理蔣見生,想來是知道這人是德行,知道今古傳奇是個什麼樣的單位。偏偏那天周老師醉了,我沒問清楚其中原由,媽的!
蔣見生:“周克勤老師是我最敬仰的大家之一,創辦這本雜志的時候,本社第一時間就向他約稿。可惜周老師社會事務繁忙,卻沒有時間寫稿。但卻收到朝陽哥你的稿子,也是一樁機緣。對了,我聽人說,周克勤老師的《許茂和他的女兒們》已經入圍了今年茅盾文學獎的了。”
孫朝陽對這事很有興趣,問,除了周克勤老師,其他還有什麼書入圍。
蔣見生有心向他炫耀自己在文學界出版界的人脈,報了一大串書名人名。說,其他的不敢說,但其中姚雪垠的《李自成》第二卷,巍巍的《東方》必得大獎。
事實上,這三本小說确實最後奪得大獎,孫朝陽對他的眼光和專業性倒是高看了一眼。
聽他唠叨了半天,孫朝陽終于有點不耐煩,打斷他:“蔣總編,您發電報讓我來京,不知道有什麼要緊事?”
蔣見生感慨:“朝陽哥你的《尋秦記》寫得真好啊,那奇思妙想,那曲折離奇的故事情節,真是看得人欲罷不能。我從業十多年,也做過通俗文學編輯,卻從來沒有讀到過這樣的好書,我社經過三審,決定用你這本稿子,就放在創刊号上。哈哈。”他笑着摸了摸額頭:“本期創刊号,還有三部短篇,都三千字上下。你的《尋秦記》第一部就六萬字,哈哈,這期可說是您的專場。”
孫朝陽裝着很驚喜的樣子:“謝謝蔣總編,謝謝蔣總編,今後我一定認真寫作,還請您以後多多指導。”
蔣見生忽然收起笑容,露出憂愁之色:“不過……”
孫朝陽知道他會來個轉折,故意裝沒看到,埋頭喝碧螺春。
蔣見生:“哎!”又重重歎息。
孫朝陽繼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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