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過來和溫雨晴說話的警察,是這個管片兒警所的所長。在海城市,每一個管片兒的警所的所長都牛逼的不行,但是這個管片兒,由于是市府所在地,所長又比别處的所長還要牛逼好多倍。
這個所長叫仝環,三十多歲年紀,一張白鏡子臉,身材不胖不瘦,恰到好處,給人一看,就是一個精明強幹的人。他今天早晨,還在上班的路上,就有人通知他,市府門前有人鬧事。
仝環聽了并不覺得吃驚,在市府門前發生這種事,已經不什麼新鮮事,如果說天天有那是誇張了,但每個月都會有幾次,卻是很正常。
從仝環的内心深處,對在市府門前上訪這種事,不但不抵觸,反而還非常期待,如果有一段時間沒人鬧事,他還感覺空落落的,因為要是一直沒人去市府門鬧事,他的工作能力怎麼能在上級官員面前顯露出來。
用仝環自己的話講;他這個警察所的所長,就是市長手裡的酒瓶子,可以讓市長無憂無慮,雲裡霧裡的享受生活,還可以遇到事情的時候,毫不客氣的去砸爆對方的頭。
仝環到了所裡頭一件事就是招呼手下,抓緊帶齊裝備,準備出任務。那些手下一聽到出任務,心裡都門清,一準兒是市府門前又出事了。不然自己的所長不能興奮的像一隻猴子似的。
處理鬧事的那些人,仝環有的是經驗,一般來說,就是到了現場,趁着人群還沒聚集的時候,直接把人扔到車上。隻要是上了車,離開公共場所,一切都好辦了,那就是由他說了算。不是把他們直接送到拘留所,就是帶回去好好教訓一頓,讓那些新來的警員練練手……
但是這一次,情況有點出乎仝環的意料,他還沒下車,就看到那邊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這是什麼情況?
這個時代的人大都冷漠,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再者說,這些來市府門前讨說法的人一個接一個,大家早就見怪不怪,基本上沒了圍觀的興趣,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以往的經驗告訴仝環,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輕舉妄動,在這個地方一出事就是大事兒,他告訴自己那些手下,把手裡的警具都放到車上,然後下車維持秩序。隻是維持秩序!不得使用過激手段。
仝環進入人群之後,見到譚晶兒和溫雨睛,他也頓時怔住了。以前那些來這裡上訪的,不是拖家帶口的一大家子,就是一群老弱病殘,像今天這樣,兩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到這兒來讨說法兒,還真就是頭一回。
要說仝環也是閱美女無數的人,但是像今天這兩位素面朝天的美女,說實話,他見得真是不多。
男人就是這樣,不管到什麼時候,隻要是碰到搶人眼球的美女,都會産生一股邪念,這股邪念如同一杯酒,同樣是灌到肚子裡,但是每個男人的表現卻各自不同。
有的男人可以讓這杯酒變成情調,有的則變成情懷,還有那些有恃無恐的,不需要任何掩飾,噴射出來赤裸裸地肉欲。
仝環就屬于最後一種。他現在最想的,就是如何把這兩個漂亮的小姐姐弄回所裡,即使不能做些什麼,但是利用手中權力對她們摩擦一回也是可以的。
仝環心裡想着,當着衆人的面他畢竟不敢,一個公職人員不管身上有多髒,但是外衣必須讓人看不到瑕疵。
“兩位女士,有啥事到我們那裡去說,你們放心,我一定把你們的訪求向級彙報。”仝環正色說道。那種氣勢岸然是一個青天大老爺。
譚晶兒沒見到這個,她隻是一看那制服,就對仝環說的話深信不疑。于是,她從後面悄悄拽了一下溫雨晴的衣服。意思是說,不然咱們就聽他的吧。
像仝環這種人溫雨晴是見多,她正眼看也沒看仝環一個眼,而是冷聲說道:“你憑你也能管得了我們的事?”
仝環剛才覺得就不對勁兒,無論經怎麼說,隻要是普通人,看到他這身制服,即使不害怕,也會有所收斂。但是眼前這個女子,她完全就是一個視自己于物的态度。以他的職業經驗,馬上嗅覺到了一股異樣的味道。
仝環沉下臉來,正聲說道:“我看你們是故意擾亂公共秩序,必須馬上跟我們走!”
譚晶兒身體有些哆嗦,溫雨晴攥着她的手,感覺到冷冰冰的,都是汗水。
仝環見兩個人沒有動靜,不由更是惱火,他沖着外面喊了一聲:“來人呢,把兩個人給我帶回去!”
得到了所長的命令,外面幾個警察沖進來。
圍觀的衆人一陣騷動,有人喊道:“警察要抓人啦……”
不得說仝環是個經驗豐富的警察,他面朝衆人說道:“大家都靜一靜,靜一靜,不要阻礙執法。”
溫雨晴倒是沒有絲毫驚慌,她也面向衆人,據理力争:“大家給我們評評理,我姐姐蔡美麗讓壞人冤枉,我們來這兒讨個說法兒,請問我們犯哪家的王法?”
衆人紛紛說道:“是啊,人家兩個小姐姐是讨說法的,警察也不能亂抓人!”其實好多人沒聽到溫雨晴講說是什麼,完是是憑着對她的同情,和對仝環的厭惡順嘴就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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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邊倒的态勢,仝環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他心裡清楚,自己已經給出一個抓人的理由,别看這些人鬧得歡,說到家也就是一群烏合之衆,真要是把眼前這兩個帶走,也沒人真的敢站出來替她們出頭。
但是有一點出乎仝環的意外,那就是剛才這個把他沒當回事兒女子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這個名字一說出口,像根針一樣狠紮進了他的肉裡。
“你剛才說你姐是誰?”
“我姐是蔡美麗,你們憑白無故把她抓起來,還不許在這讨說法嗎?”
“蔡美麗!”仝環的腦袋頓時嗡嗡的,在這段時間裡,沒有比這三個字更讓人腦仁疼的了。幾乎全警察局的人都知道,蔡美麗對于海城市來說,就是一塊最大的燙手山芋。你說她無辜吧,但是兇案現場所能找到的證據都是指向她。你說她是兇手吧,關鍵證據又沒一個,判也不是,不判也不是。此案已經驚動了最高層,但是沒一個人能站出來給這個案子定性……
像仝環這樣的一個小所長,給他三個膽子,也不敢攪到這個案子當中來,他馬上就換了一副面孔,語氣也軟了下來,懇求道:“兩位小姐姐,蔡姐姐的事我們也知道,已經驚動了高層,你們在這鬧也沒用,還是回去等消息吧。”
譚晶兒看到仝環改變了态度,心裡稍踏實一些,又聽他也稱蔡美麗是“姐姐”,更多了幾分信任,于是問道:“你說得是真的?”
仝環還沒說話,溫雨晴使勁拉了她一把,說道:“别聽他的,這種人嘴裡說出來沒一句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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