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了衣擺緩緩坐下,莞爾一笑道:“讓傅兄見笑了,剛剛說到哪了?”“方才那女子便是師尹之妹麼?她和你長得真像”誰疏朗的目光中隐含着期待,還有一絲刻骨的不易察覺的癡迷。哈——上鈎了,他刻意調整了坐姿,放軟聲音道:“說出來也不怕傅兄笑話,吾之小妹,都怪吾對她疏于管教,緻使她一生受吾所累。原先在家之時,爹娘去世的早,吾又隻這一個親妹,便一味寵着慣着。吾以為她自會曉事,哪知她被負心漢弄大了肚子,至今還未曾婚配,哎——”誰執了酒杯的手微微一頓道:“哦——師尹之妹還未曾許人麼?這倒是恕在下唐突了,師尹對姻親一事,有何要求麼?”“吾還能有何要求呢?哎——隻要真心對吾妹好,便也罷了。傅兄,不談此事了,你之官位,明日吾自會上報界主,你在驿館等宮中批文即可。”“嗯——有勞師尹了,不過期限一事,可否稍加延長呢?兩年光是用來打通其中關節,便已用去一半,吾自帶固定的貨源和渠道,隻是兩年後便拱手讓人,這——師尹能否向界主陳情一二?”無衣淡淡一笑,移開眼凝視着微瀾的湖面道:“哈——傅兄是有所不知了,界主雖器重于吾,但人有遠近親疏,吾始終不是皇親國戚。朝廷裡的這碗水,就像這眼前的湖面一樣,看上去清澈見底,但隻有你跌了進去,你才會知道它到底有多深。”他側過頭來一笑,複又漫不經心道:“運鹽司一職,還是吾讨來的。吾真的在意這點蠅頭小利麼?不過是為了授人以柄罷了。哈——傅兄,吾無衣師尹和你素無瓜葛,你要吾用什麼去說服界主放寬期限呢?官鹽一事,你也不必想得太多,若兩年内你能做出政績,界主說不定會讓你連任,你說呢?”(好吧,這裡解釋一下,老師說的授人以柄是指有把柄被界主掌握,界主才會放松警惕,不會懷疑他脫離掌控。然後他的意思是他和文中的傅晚偒沒有牢靠的關系,)“師尹所言極有道理,吾受教了,今日不打擾師尹歇息了,告辭——”“嗯——”他起身回過了禮,又坐下信手把玩起杯盞來。方才他未盡之言,已是表現得十分明顯。雖不知對方如何打算,但話既已挑明,期待後續便可。哈——就不知這後續是否如他所願,他輕狂一笑,執了酒樽一口口抿着,醇香的酒液順喉而下,熱辣的氣息熨帖了心口,他卻覺心中前所未有的冰寒:小妹,吾能為你做的都已做了,你可不要再讓為兄失望了。思嬌(下)揚起的晚風吹動低垂的紗幔,獨行的腳步聲顯得異常清晰。他輕挽帳簾,輕柔的月色如薄紗般流轉開來,更襯得房中端坐之人眉目如畫。也不知是醺然的酒意,還是誰俊秀的眉眼,竟使得他有些醉了,他幾近失态的笑道:“哈——你是來問吾之後續麼?吾已委婉提過了,隻看對方心中作何打算。”“你——喝醉了?”殢無傷微微皺眉,伸手一探,強健的手臂撈住了他軟倒的身子,真真是衾香玉暖,煙濃秋色。他眼眸一縮,微微搖頭道:“吾沒醉,幾杯酒而已,哈——吾倒真想醉一場,醉生夢死,一醉便解了這千愁。隻是誰叫吾天生,就活得比别人清醒得多呢?”殢無傷緊緊摟着他,薄唇微抿道:“你醉了。”說完,便毫不猶豫的将他抱起,步入了内間。他慵懶的靠在殢無傷懷裡,盈盈眼神中似是有水光流動,波光潋滟,波瀾叢生;一點點拂開了那些凄迷的月色。雪白的發絲在眼前飄蕩,他繞在指尖上緊抓不放,同時又在心裡輕歎:任誰是白發三千丈,我卻真真是緣愁似個長“師尹,吾所說之事,你考慮得如何了?”“傅兄,有此美意,吾還有什麼可說的?隻是,哎——”“師尹緣何歎氣,有何話但說無妨。”真的無妨麼?他輕輕搖晃着杯中的酒液,看着不斷旋轉的小小漩渦,面有難色道:“傅兄,吾是極願與你結親的,隻是吾之小妹,竟還想着負心漢,吾甚覺對你不住,哎——”“師尹此言差矣,能娶到師尹的妹子,那是吾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至于令妹嘛,吾相信隻要吾真心待她,時日一長她終會忘了負心人。”真是如此麼?他心頭一松,面上卻不露分毫。縱觀傅晚偒此人,雖是個投機鑽營的,卻并無太多野心。再者商人重利,官商自古便是一家,若真與此人成了姻親,日後定然是個助力。有道是長兄如父,日前他已隐約探問過即鹿想法,奈何她仍是不願,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來。言辭激烈之時,甚至還冒出一句:兄長,你為何不肯多為吾想想。哈——到底是誰不肯為誰着想呢?你做出此等醜事之前,有沒有為我想過?沒有吧?做完之後,想要我無條件的諒解你,怎麼可能呢?他握緊了手中酒杯,恬然一笑道:“傅兄這樣說,吾便放心了,日後你吾便是一家人了,請——”“嗯——師尹,吾任職時日尚淺,閱曆不足,日後還須師尹多多提攜。請——”房内觥籌交錯,把酒言歡;房外一抹白影絞緊了手中繡帕,煙雨氤氲的眉眼空對着廊前落花,庭上孤月;她怅然一歎,片刻後才邁着重重沓沓的步子去得遠了。他聽着那袅娜的足音漸漸遠走,面上卻是笑意更深。杯盞不停,酒過三巡之後,兩人這才心滿意足的各自散了。花落風檐,竹挽月榭;不知何處飄來斷斷續續的箫聲,纏纏綿綿,輕輕柔柔,更襯得軒窗旁靜立的人影哀傷婉絕。無衣秀眉微挑,邁着步子不緊不慢的朝閨閣行去。上了樓一看,卻見房中女子二八芳華,身形纖瘦。他微微一怔,随即沉聲道:“怎會是你?小姐呢?”那女子回過頭來,慌慌張張跪下道:“大少爺,小姐小姐她一會就回來了。”一會就回來了?他眯起眼笑了笑道:“小姐到哪裡去了?吾問你,她到哪裡去了?”“大少爺,奴婢奴婢不知啊小姐求奴婢讓她出去一會,奴婢”“所以你就自作主張了是麼?吾隻問最後一次,她到哪裡去了?走了有多久了?你想好了再回答吾。”那女子打了個寒顫道:“大少爺,小姐小姐去了月汐塔,走了有小半個時辰了”去月汐塔求緣麼?哈——緣深情淺,淺淺的酸楚湧上了心頭,再回首,已是恍然如夢。小妹,為什麼你總要讓我失望呢?是我對你太過縱容麼?所以你才如此不知悔改?他沉郁一笑道:“若待會小姐先回來,你可要看好她,别再整出什麼幺蛾子。”“是,大少爺,奴婢奴婢知曉了”群芳盡落,飛絮空蒙;月汐塔下,一朵楚楚婉約的白花停在料峭的枝頭,轉瞬間就被淩冽的寒風無情的摘下。夕陽下一對璧人正緊緊靠在一起,誰朱顔未改,誰英姿華發;他腳步一頓,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抱着即鹿的人,不是幾日前來慈光考察的雅迪王又會是誰?哈——苦境之人,小妹你騙吾騙得好苦啊他攥緊了手指,想起日前負責接待雅迪王時,誰并未在他面前提起即鹿,現今如此是知曉即鹿之姻親已定,故意跳出來橫加破壞麼?他想到此處,忙輕咳一聲道:“雅迪王,好興緻呀,來月汐塔求姻緣麼?”即鹿微微一顫,忙從雅迪王懷中掙脫出來,一時不穩險險摔倒。兩人同時伸手扶持,他眼神一厲,言語上卻極盡溫和:“小妹,你在這裡做什麼?随吾回去罷。”“兄長,吾吾隻是出來走走”她見他面色不虞,終于聰明的停了口。他笑得刻意,挽了她手将她強行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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