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衣”“無衣,吾來尋你了”“無衣,你停下,不許走”他默然不語的聽着,腳下的步子卻越來越快。哈——趁現在還沒改變心意,快走罷我不想再牽挂你了,不想投不了胎,不想留在陰間魂飛魄散。更不想變成一支厲鬼,每日每夜在你身邊遊蕩,看着你左擁右抱,享盡溫柔。被蝕骨的恨意折磨得形銷骨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沒有你想象中那般堅強,可以看着你描黛眉,看着你摟紅妝,看着你一生一代一雙人,春風得意,兒孫滿堂。“無衣,吾愛你”他蓦地停住了腳步,顫聲問道:“無傷,你真的愛吾麼?再說一遍,好麼?”“是,吾愛你,回過頭好麼,吾就在你身後。”哈——果然是河中迷惑人的水鬼,真正的無傷,怎麼會愛我呢?盡管如此,他還是回過了頭去。蒼茫的月色下,誰雪白的長發割裂了纏綿悱恻的時光,隻那一眼,就阻斷了肆意漫流的河水。“無衣,過來。”‘殢無傷’朝他伸出了手,俊秀的面容上帶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好像,真的好像他忍住了奪眶而出的淚水,微微一笑道:“無傷,你回去罷,吾要走了”‘殢無傷’見他站在原地不動,隻得耐着性子道:“夫人,你在想什麼?快跟吾回去”“回去?回哪裡去吾還能回哪裡去?哈——你不是他,永遠也不可能是他,吾要走了”聞得此言,‘殢無傷’臉色倏變,怒不可遏的開口吼道:“他是誰?無衣師尹你——心裡想的到底是誰?”“哈——總之不會是你就對了”他決然的回過身去,加快了步子朝彼岸行去。“無衣師尹,你給吾站住,不許走。”‘殢無傷’不知從何時追了上來,緊緊箍住他不放。不好——這水鬼怎地如此難纏,他在誰懷中奮力掙紮着,全然不管誰因為憤怒而燃燒起來的眼眸。“吾不管你以前想着誰,以後隻準想着吾,聽到沒有?和吾回去。”“哈——你做夢!你以為這樣,吾就會受你的蠱惑,和你走麼?你趁早死了這條心罷”說完,他便狠狠朝‘殢無傷’懷裡撞去,兩人頓時失了平衡,他以為這樣會促使‘殢無傷’放開,哪知‘殢無傷’紅着眼,死死拉着他一起掉進了河裡。(按道理,水鬼會比較輕,會被撞飛的。)他在冰冷水流中奮力撲騰,瘆人的陰寒鑽進了他的身體,一些蒼茫的霧氣從河面升起,漸漸模糊了他的視線。好不容易掙開了‘殢無傷’的懷抱,還沒來得及欣喜,卻被死死箍住了後腦,直面對方深邃而魅惑的眼眸。絲絲絡絡的紅色漩渦,像是要将他的靈魂吸入。他怔怔看着,腦海中浮現了短暫的空白:你知道麼?我一直都在等你每天每夜每分每秒每個呼吸的瞬間等着你回府,和我說上幾句話,哪怕隻是簡單的幾句:吾回來了你注意身子吾走了等着你離開,守着别的女人入睡,看着紅燭融成一灘灘燭淚,知曉你不會再來,我才能安心睡下等着你留下,偶爾将我摟在懷裡,我卻隻敢閉着眼,不敢讓你看見,眼中湧動的情潮和心中沸騰的嫉火等着你帶給我,最後想要的那種終結:不是愛,也不是恨,而是最最殘忍卻又最最公平的生與死将你和我永遠分開脆弱未曾顯露,驕傲依然完整,銅牆鐵壁,百毒不侵。他無衣師尹,生前狠心絕情,死後又怎會脆弱無依?他在誰怒火沖天的眸子裡笑得輕蔑:“沒見過你這麼糾纏不休的,滾回你的地方去,吾急着投胎,可沒功夫搭理你”說完,又再次朝‘殢無傷’撞去,這一下力道不輕,促使誰下意識的松了手,他便借機朝棧橋邊遊去。“無衣師尹——你說什麼?你有本事再說一遍”‘殢無傷’死死盯着他,拂開了那些惱人的霧氣朝他遊來。他并不答話,隻在水中一個勁撲騰着,遊到棧橋邊剛準備爬上,卻被誰死死拖住了大腿。他心中既驚且怒,忙回過身來死命蹬着‘殢無傷’道:“你放開吾,吾死都不會和你走”就在此時,異變陡生,沉寂的河水倏然沸騰起來,一條由無數白骨組成的骨魚,露出了它猙獰的頭部,迅捷如風的朝他們遊來。‘殢無傷’眼神一厲,奮力将他推上了棧橋,狠狠說道:“快上去”他磕磕絆絆爬上了橋,正伏在那裡暗自喘氣,突聞一聲沉重哀鳴。回過頭來之時,隻見黑黝黝的河水和白慘慘的枯骨,哪裡還有‘殢無傷’的影子。為何?為何最後水鬼竟然放過他了?難道——他心神激蕩,不顧一切的跳下河去。“無傷無傷你在哪裡?回答吾啊,回答吾”他在河水中細細摸索着,好不容易才碰到了一個冰冷的軀體。他心中一喜,拖上水面仔細一看,果不其然是已然昏迷的殢無傷。他忙将其負于背上,奮力朝棧橋邊遊去。掙紮着将殢無傷弄上了橋面,他才略微放下心來,輕喘着道:“無傷,你醒醒醒來”殢無傷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雪白的面孔随着月光的流轉,漸漸變得透明起來。這——難道就是所謂的魂飛魄散?(不是魂飛魄散,是拂櫻的仙術快失效了)不——他伏下身子,扣住誰的肩膀不停搖晃道:“無傷,你醒過來,醒來看看吾,你說什麼吾都答應你,都答應你”殢無傷人事不知的躺着,身形越來越飄忽。心口揪成了一團,他卻渾然不覺的失聲喚道:“無傷,吾答應和你回去了,你聽到沒有?不要散魂好麼?”殢無傷深深吐了口氣,霍然将他鎖在了懷裡,蔓延開來的白光令他忍不住閉了眼,再次睜開時,視線所及之處,皆是再熟悉不過的生活場景。他正在愣神間,卻聽有人輕輕咳道:“你二人終于回來了,吾在一旁守着,真是懸心無比。”順着聲音的發源處望去,不是許久未見的拂櫻又會是誰?他自覺不成體統,兀自在殢無傷懷裡掙動,卻被誰強行按住了親吻,修長的手指更是肆無忌憚的直往衣内鑽去。他面紅耳赤,正在推推搡搡,卻聽到了有人起身的聲音,随後是戲谑的笑語:“無衣,你家夫君真夠熱情的,如此吾便叨擾一晚,明日再來看你。”“嗯嗯”殢無傷激烈的擁吻着他,根本不給他開口搭話的機會。他隻能眼睜睜看着拂櫻,帶着笑關上了房門。好半天之後,殢無傷才肯放過他,他嘴角發麻,不甚利索的開口道:“你做什麼,怎能在外人面前如此如此輕薄于吾?”殢無傷卻是不答反問道:“就是他麼?你心中那個人,到底是誰?”他見殢無傷如此直白,心中咯噔一下,忙裝作體力不支的向下倒去。殢無傷果然中計,緊摟着他急聲問道:“無衣,你怎麼了?有哪裡難受麼?”“吾頭好暈,好累吾要睡一會”說完,他就閉上了眼,将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殢無傷身上。“嗯——你睡罷,吾守着你。”殢無傷不疑有他,抱着他就走進了内間。點點愁緒,遍染眉峰;心途忐忑,朝朝暮暮何時休。待得殢無傷走後,他才睜開了眼睛。回思死後諸般因由,不難猜想得到是被誰所救。隻是好不容易快要放下了,難道又要陷入刻骨的情纏中無法自拔麼?哈——他苦澀一笑,敞開衣襟查看起胸口來。平滑的表面稍稍凹下去一塊,泛着淺淺粉紅色的傷疤。他伸出手去輕輕戳動,傷口一陣陣發癢,心口也跟着陣陣緊縮。無衣,吾愛你誰低沉清朗的聲音還在腦海中回蕩,他卻隻覺心中波濤翻湧,難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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