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時,死去的那個人是我,你會不會念着我的好,轉眼間就記住了我一輩子?隻怕我死了之後,你會馬上忘掉罷,忘記你的生命裡,還有這麼一個,一直讓你厭惡的存在。他隻能硬生生忍住洶湧而出的淚意,拼命睜大眼眶,奮力的在殢無傷的懷裡掙動,像是一隻快要溺死的遊魚,被那些翻騰的眼淚堵住了潮淺的呼吸。從來不曾屬于我的愛,那我就不要了,好不好?不要了,好不好?又或許這份愛,快要到盡頭時,我卻已經要不起了。我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再失去,然後再用來交換的東西了。在他不懈的掙動裡,殢無傷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似的,用力的将他束縛在誰的眼神,誰的臂彎,誰的心髒之間。誰的眼神越來越纏綿,誰的心跳越來越清晰,誰用那些糾纏暧昧的時光畫成一座囚籠,中間還盛放着一顆微微跳動的心髒。那些鼓噪的心音無聲誘惑着他:隻要往前走一步,就可以得到了。難道這樣,你就死心了麼,就絕望了麼?你——要讓逝去的時光全部白費,要讓過去付出的努力一夕之間化為烏有麼?畫地為牢,他卻固執的站在原地不肯稍移,隻為最後的那一絲驕傲和倔強。他病體初愈後的身子明顯有氣無力,始終拗不過殢無傷的勁道,便隻能維持着最後作為無衣師尹的尊嚴,伸出手去推拒,那個從來不屬于他的溫暖懷抱。殢無傷卻是不以為意,隻以逸待勞的扯着他身上滑膩的織物,從那層層疊疊,柔婉靡麗,深紫淺紫粉紫粉荷的錦衣縫隙裡,探索着那雪白細膩,光滑勁瘦的男性軀體。他心跳急促,身體抖動的不成樣子,卻隻能迫于無奈挂在殢無傷身上,随着誰的動作輕輕颠簸着。似是發現了他有些不對,殢無傷稍稍放松了一點對他的掌控,而他也得以在喘息之間,自去瞟了殢無傷一眼。誰的眼神映着搖曳的燭火,竟畫出了絲絲絡絡的紅線。他有些着魔似的看着,直到耳邊傳來“噼啪”一聲,那些燒融了的燭芯,迅速就化成了一灘濕潤的血淚。他的心猛然跳了一下,隐隐作痛間才發現,自己幾乎不着寸縷的躺在殢無傷的懷裡。誰的衣物幾乎還是完好的,而他身上卻隻剩下一件衣不蔽體的裡衣。他覺得十分難堪,隻得扯着裡衣将自己包得更緊些。殢無傷看着他略有些笨拙的動作,突然心情很好的笑了笑,用力攏住了他裡衣的下擺,又順着那些蜿蜒盤旋的花紋,細細描摹着凸顯(下身)出來的經絡。那樣看似随意實則色情的撫摸,令他的身形微微一僵,隻得先開口道:“你放開”殢無傷終于松開了手,緊緊摟着他,卻又刻意在他耳邊慢慢說道:“你沒有不讨吾的歡喜。”那語氣竟然是溫柔而寵溺的。無衣有些不敢置信的回頭看了殢無傷一眼,誰的目光清朗如水,毫無一絲迷怔的迹象。原來是我還在夢裡麼?他心頭沉郁,最後化作一聲輕歎道:“原來你也會說謊話麼?”殢無傷卻不再解釋些什麼,隻是一遍遍重複道:“吾沒有騙你。”那樣反複強調的語氣,也不知是在說服他,還是在說服他自己(殢無傷)。可惜的是,這樣溫情脈脈的甜言蜜語,在某人火熱勃發的欲望下完全不具備說服力。誰火熱的呼吸燙着了他的耳珠,誰僵硬的身體緊密的和他連在一起。哈——他自己也是個男人,如何不知男人的愛與欲是可以分開的。愛情也許深刻,欲望卻永遠淺薄。更何況,在欲望來襲之時,男人不一向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的麼?以前不說的原因,多半是因為自己每次都眼巴巴的迎上前去,乖乖躺在身下任誰予取予求罷了。不說,是因為不需要說對不對?時間似乎有那麼一秒的停滞,随後在下一瞬間,以更快的速度旋轉、碎裂、飛散,最後直至分崩離析。他微阖了眼,靜靜靠在誰懷裡,無限涼薄的說道:“殢無傷,不如将吾從府中除名吧。”殢無傷狠狠的震了一下,突然轉換了姿勢将他抱在身前,如刀尖般銳利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似乎要穿過那些糾雜的血管,直接剖開他那顆脆弱的心髒。他突然笑了笑,隻裝漫不經心的說道:“不如吾們就這樣散了吧,吾真覺得挺累,挺累的啊——作為你的夫人,吾從來沒有為自己争取過什麼。”他停頓了一會,淡淡說道:“當然,吾也并不想争什麼。或許你不相信,但是寵愛,子嗣,包括正妻之位,這些都不是吾在意的東西。而吾在意的,吾在意的慈光,大概根本就不需要吾的守護了”“夠了!為何你每次都是如此,隻要有一點不如意,就想離開?”殢無傷深深的吸着氣,似乎在拼命壓抑着什麼,深邃的紫眸裡翻湧着許多他看不懂的情緒。原來你還會在意我嗎?他蹙着眉,面無表情的說道:“哈——那麼為何為何每次你都要讓吾不如意呢?是因為吾一開始就沒有讓你如意麼?作為你的枕邊人,你心裡想的是什麼,吾怎會不知呢?眼下和平的分開,總好過日後互相怨恨罷。”殢無傷似是有些明白過來,沉默了許久才說道:“說到底你還是在介意昨晚的事,吾答應你,以後絕不因為即鹿再與你為難便是。”無衣靜靜的坐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些細碎的光影在他的面容上浮浮蕩蕩,看上去竟像是另一層不真實的面具。發現他又開始沉默不語,殢無傷下意識的将懷中的身體一點點的抱緊,緊得像是要将他完全融進自己的骨血裡,這樣就可以永遠不再分離。“無衣答應吾”殢無傷放慢了語氣,一字一句的說道:“留在吾身邊好麼?吾現在已經離不開你了”最後幾個字輕的就好像是大海上的泡沫,那些輕盈的氣泡須臾間就破裂開來,滋潤了他那顆幹涸已久的心靈。無衣突然收回了視線,他仔細凝視着殢無傷略帶焦躁的面容,似乎還沉浸在那個深藍色的夢境裡。對于過于緊密的擁抱和過于溫柔的告白,一下子竟有些反應不及。殢無傷見他呆愣愣的,又隻好重複了一遍,直到那些溫柔的絮語慢慢消逝,一切終歸于寂寥。他才半是懷念半是感慨的開口道:“好。”殢無傷突然清淺一笑,那個笑容在深邃的黑暗和跳動的燭火間漸漸蔓延開來。他的心微微顫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卑鄙。錦年(上)月闌風靜,畫影成雙;绉紗屏風上繪着繁花三千,百鳥啼啭的绮麗畫面,與地上一雙互相依偎的人影倒是相映成趣。輕薄如霧的绉紗,用最輕描淡寫的姿态描繪成世人眼中的和諧美滿。無衣恹恹的偎在殢無傷懷裡,似是不經心的開口道:“今夜,你不去三夫人處麼?”殢無傷聽得此言,卻是将他摟得更緊道:“你希望吾去麼?”無衣微阖了眼,纖長的睫羽劃出了欲說還休的弧度,隐約顫動的眼睫下方,似是藏着一支展翅欲飛的蝴蝶。“吾不知道”沁涼的晚風,從半掩的窗扉間飄了進來。他似是有些冷,更緊的偎進了殢無傷懷中,片刻後卻是身子一僵,羞澀的掙脫開道:“為何你現在如此輕易就吾今夜不想,你去三夫人處罷。”“怎麼被你惹起的火,你不負責,還想要吾去找其他人纾解?這是你的真心話麼?”殢無傷有些薄怒,卻隻得強自壓下道:“你不想,吾就不碰你,隻抱着你歇息,好嗎?”無衣卻是不答反問道:“嗯——現下說歇息為時尚早,你今日去了營中,有何異動?”殢無傷便将探得的消息一一說了,末了又提起了明日進宮一事。無衣聽聞,心中的隐憂,隻得化作一聲怅然道:“算算日子,這次你很快又要出行了罷,吾隻希望不要再出什麼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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