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抱歉。」女人道歉:「我沒想過接待其他乘客。那樣坐着不安全,但一定比在森林遊蕩好多了,如果你擔心的話我可以減慢車速。」
「我們很好。」庫洛洛确保:「我們比較想趕快回到城鎮。」
「我可以理解。」女人同意。她踩下油門,透過後視鏡看去坐在後面的庫洛洛和酷拉皮卡。酷拉皮卡留意到她的目光,但就在他打算不予理會的時候,他感覺到庫洛洛一隻手從背後摟住自己的腰。
酷拉皮卡僵硬起來,正想推開對方的時候,庫洛洛已經加緊力度将他拉近自己,非常有效地令男孩挺親密地偎依在身邊(當然是不情願地)。酷拉皮卡感到自己的臉頰又燒了起來,當他擡起目光時,他看到那女人正對着鏡子朝他們笑了起來,他幾乎可以肯定那混蛋是有意圖地做出這樣的舉動,隻是為了激怒酷拉皮卡。
「放開我。」他輕聲地道,讓前面的兩人不會聽到他的聲音:「我不想你碰我。」
庫洛洛别過臉,好讓他的嘴唇能對着酷拉皮卡的耳朵,他朝那敏感的耳背輕輕細語,溫熱的氣息噴射在耳背上:「我摸你的時候你通常都很喜歡的。」
酷拉皮卡緊咬着下唇,這微小的觸碰讓他心跳加快,令他幾乎要洩出一聲呻吟。他沒想到在盛怒的情況下,那男人依然能造出這麽大的影響,他明顯想錯了。當酷拉皮卡可以控制住自己時,他憤怒地輕聲說:「我沒有。」
「嗯?」酷拉皮卡可以聽出庫洛洛語氣中的笑意,男人的手滑下摸上酷拉皮卡的臀,稍微用力的停留那裡一會後才移回男孩的後背。「我們等會兒看看吧,」他繼續說:「今晚,就隻有我們兩個人,我會讓你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歡我的觸摸。」
很好,那蜘蛛頭目又有一樣愚蠢的東西可以證實了,而酷拉皮卡直覺他一定會後悔自己不閉上嘴巴,他又再捕捉到那女人對他們投來的目光。
「你的女朋友很漂亮。」她有禮地評論。
不是吧,又來了。-----酷拉皮卡知道他有一張雌雄莫辯的臉,所以他不介意女人誤以為他是女孩子,真的。她可能因為看到庫洛洛對自己的态度而以為他是一位女性,令酷拉皮卡感到在意的是旁人将他們誤當成情侶的看法,他們明顯不是一對-----
「我知道。」庫洛洛拉長語氣道,嘴角露出一抹類似愉悅的笑容,這令酷拉皮卡覺得有點緊張。他決定不去糾正那女人,而就算是酷拉皮卡,他也認為現在這種誤會是最好的,因為她不會覺得車後座的兩個男人是政府和一隊(可能是)賞金獵人組成的軍隊的目标,但這仍然令他感到煩躁。
其實酷拉皮卡可以起碼否認他們是情侶,但他頓下來了,他們之間肌膚親密的程度沒人能反駁,這不是一對相識的人或是朋友應該有的距離-----甚至不用說是敵人的關系。不隻如此,他們建立了一層與敵人毫無關連的肉體關系,這種關系令酷拉皮卡感到迷茫-----肌膚之親,情欲,無論如何,他都不是庫洛洛的愛人-----任何有關於「愛」的字眼都不會出現在兩人之間-----他的女朋友,又或者是其他類似的東西。
他不舒服地蹭動着身體,感到庫洛洛加大握住他臀骨的力度,他的體溫和掌心的重量令酷拉皮卡的心跳加快,血管内的血液興奮地躍動着,他覺得整架汽車内部都回蕩着自己的心跳聲。酷拉皮卡的嘴角搭拉成一個不高興的弧度,他正努力控制住自己,庫洛洛突然再次俯身對着男孩耳邊竊竊私語:「放松,你看起來很生氣,我知道你是,但我們的司機不需要知道。」
酷拉皮卡掙紮着,嘗試令自己的表情回複正常,庫洛洛的手回到他的後腰,輕輕地拍了拍。酷拉皮卡不知道該怎樣做,庫洛洛在說他為自己的努力和嘗試感到欣慰嗎?好吧,他應該不繼續惹上麻煩的。酷拉皮卡不在意他在想甚麽,他隻想回到城鎮并希望在今晚能乘搭飛機離開。
他不想在意庫洛洛的舉動丶他的想法,而他不想知道他們的司機把兩人的關系想像成一對遇上麻煩的小情侶。酷拉皮卡閉上眼睛将一切隔絕,放松地靠在另一邊的車廂,假裝自己在熟睡。他的腦袋和心情都亂得一團糟,所有東西似乎都沒有邏輯了,他隻是需要記得他的約定,記得他會很快找出庫洛洛的弱點,并用它來打敗旅團。隻要酷拉皮卡将這個誓言銘記在心,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當庫洛洛被自己殺死,他的思緒和感情會自行回複的。
他在胸口感受到的那股疼痛很大可能是因為他已經犧牲了很多,但他還需要保持耐心和将要放棄更多,終有一天他會代他的族人報仇。
酷拉皮卡突然被驚醒,他沒想過自己真的會睡着。車外環境黑暗,一盞一盞路燈的路光在窗外快速略過。酷拉皮卡坐直身體眨眨眼睛,接着揉了揉雙眼把剩馀的睡意驅散,他看出左面車窗外的景色,發現城市的燈光出乎意料的接近。
「早安!」一把高興的聲音響起來,酷拉皮卡眨眨眼睛,看去副駕駛座。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孩轉過身,看着酷拉皮卡說:「我們快到了!」
「大約還有十分鐘的車程。」女人說:「你應該叫醒你的男朋友。」
酷拉皮卡張開嘴,幾乎想要否認女人的誤會,但他再次意識到讓對方一直如此錯誤地認為是最好的選擇。他合上嘴巴,但當他感到嘴角往下彎出一個不高興的弧度時,酷拉皮卡強迫自己露出一抹蒼白的微笑。他轉身看去蜘蛛頭目。
庫洛洛正坐在後面,他修長的腿往前伸展,雙腿在膝蓋處互相交疊。庫洛洛雙手交叉,俯身靠在面包車廂的一邊,但當酷拉皮卡對上他的眼睛時,他發現男人黑色的雙眼神色無聊。他們靜靜地看着對方一會,時間慢慢地從兩人身旁擦過,然後庫洛洛突然吸了口氣并移動身體,就像他剛剛醒來一樣。
「我們到了嗎?」他問道,明顯在使自己看起來更像剛剛睡醒。酷拉皮卡瞥向前座一眼後點點頭,庫洛洛坐直身體,對他們的司機說:「你可以把我們送去一間酒店或是類似的地方嗎?」
「當然沒問題。」女人同意:「甚麽類型的?高檔的?便宜的?還是價格不高不低的?」
「其實,我已經有選擇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庫洛洛告訴女人:「它剛好位於城市範圍外,所以應該不需要你繞太遠的路。」
「我不介意。」女人說:「你是指亞裡蘭酒店嗎?」
「對,」庫洛洛道:「你知道酒店的位置?」
「我知道。」她保證:「從這裡過去不需要很長時間。」
「謝謝。」蜘蛛頭目禮貌地說,後背靠回車廂。酷拉皮卡看着對方,像有心事似的觀察男人的臉,庫洛洛疑惑地對他挑起一邊眉,酷拉皮卡甚麽都沒有說,别過臉看向車外的風景,反正他都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就如女人所說,去酒店的車程不需要太久,他們乘坐的面包車很快便停泊在亞裡蘭酒店前。酒店的建築頗大,看起來不會太奢華或是簡陋,這是一間不錯的酒店,價錢也折中。庫洛洛對女人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并道謝,接着他捉住酷拉皮卡的手-----男孩幾乎要掙脫出,但他其後想起這是為了欺騙他們的司機-----然後兩人向酒店入口走去。面包車在背後駛走,轉彎後消失不見。
庫洛洛停了下來,對酷拉皮卡說:「在這裡等我。」
「你去哪裡?」男孩皺着眉頭,疑惑地問。
庫洛洛頓下動作,酷拉皮卡好奇他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問題而斥責,但蜘蛛頭目回答了他的疑問:「當那女人将你誤當成女孩時,這讓我想起在友克鑫市的時候。」他說:「就算你坐在我旁邊,那時候的我有同一樣的看法。現在,這是一個能擺脫追捕者的好方法,而為了讓它看起來更具說服力,我們需要現在開始行動,在我買下機票前不能讓你暴露在燈光之下,這也是為什麽我想你在我租房間時留在原地,我之後會來帶你一起走去房間。這樣我可以在為你易容前減少目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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