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得粗犷,切得奔放,伴得簡單,盛得随意。
看到那嫩綠的小野菜被盛在一個缺了個口的陶碗裡端了出去,顧嶽感到,隻有一群糙漢子,才能做出如此糙的飯菜吧。
但看起來很糙的飯菜卻很好吃,幾個少年風卷殘雲,把一小筐面相醜陋的面餅子一掃而空,盤子更是抹得幹幹淨淨,都不用刷了。
韓非領着衆少年放鴨、喂雞、摘野菜、做農活,雖做得多,說得少,但總是很認真地聽他們的談論,遇到有趣的觀點,也會點頭,甚至慢騰騰地迸出幾句話,每個字都很有一針見血的力度。
鄉野生活恬淡而舒适,出門有山水,談笑有鴻儒,幾個人留連忘返,竟在此逗留了将近一個月。
臨行前,顧嶽很認真地與韓非進行了一次月下長談,開玩笑地詢問他是否可以去别的國家效力,但一直面色平靜的韓非,第一次愁腸滿懷,他遙望着邯鄲方向,輕輕吐出一個字“家”。
顧嶽心下唏噓,就是這種濃厚的家國情懷,讓這個戰國後期最偉大的法家大成者,為了必定覆亡的母國,為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強國夢,飲下同門李斯的毒藥,客死秦國大牢。
在往回走的路上,顧嶽看了看王離明顯健康了不少的臉色,笑着說:“少年人還是多些磨練比較好,咱們再遊曆些時日,是不是就可以把那些藥都扔了呢?”
蒙毅立即附和,嚷嚷着不想回秦,要去楚,看看人家的江南繁華,再去齊,看看大海。
顧嶽看向蒙恬,蒙恬看過來,目光中也有向往之意。
“走,去楚國”顧嶽大手一揮,馬車改了個方向,轉而向南。
馬車走到魏楚交界的時候,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幾個人正行進了一段山道上,蒙恬看了看四周,當機立斷,趕着馬車,躲進了唯一的一座破廟裡。
破廟的門大開着,正中生着一堆火,一個黑衣少年斜倚在大佛的腳丫子上,放蕩不羁地喝着酒,烤着火,看到幾人進來,漫不經心地問道:“朋友從何處來,坐下,一起喝酒。”
顧嶽在看清少年的面目時,不禁呆住,這不是劉邦嗎?在地府時,這人雖然比現在老很多,但這眉眼,這喝酒的姿勢,妥妥地就是啊。
“我靠,我臉上長花了?這麼盯着我看,别想多了,我連女人都娶不起,更别提男人,不要對我動心,沒結果。”劉邦打量了一圈這個長得甚是好看的少年,喝了口酒,老氣橫秋地說道。
“别自作多情,我隻是納悶,還有人喜歡把蜘蛛當寵物,還放進脖子裡養。”顧嶽淡淡說道,走上前,在火堆前坐下來。
劉邦一下子跳了起來,吓得哇哇亂叫,伸出手,卻又不敢拿,一急之下,便把一壺酒整個澆在了脖子上。
王離走上前,從他脖子裡捏下一個小蛛蛛,笑嘻嘻地說道:“這有什麼怕的,我還吃過呢,比這大多了。”
劉邦瞪着眼,像盯着怪物似地,指着王離問:“你,你們,是來自哪個門派,是專門制毒的嗎?”
“嗯,我們是五毒門,專門和各種毒物打交道,這位離公子,是我們的門主”,看到劉邦的樣子,蒙恬也難得皮了一回。
一隻小蛛蛛都能吓成這樣,顧嶽嚴重懷疑,這人當年斬白蛇起義,稱自己是烏帝之子,都他媽是炒作,那白蛇,還不知是不是他那殺狗的妹夫樊哙殺來吃的呢。
“悄悄告訴你,天下最毒的東西,就是白蛇,見了就快跑,百裡之外,都會中毒。”顧嶽湊近,壓低聲音,告訴劉邦一個大秘密。
劉邦迅速看了他一圈,遲疑地問:“你們,身上都沒帶毒物吧?”
“我們進來前,放它們去雨中洗澡了,閣下放心好了”蒙毅也加了進來,朝劉邦綻開一個人畜無害的笑。
劉邦看了眼這幾個衣冠楚楚的妖豔賤貨,又看了眼外面的綿綿雨幕,若不是害怕正在洗澡的毒物,他甯肯冒雨趕路,也不會在這裡多呆一刻鐘。
蒙恬走到馬車前,從上面取下肉幹、果子、米酒,擺下後,熱情地邀請劉邦一起喝。
劉邦看着顧嶽,直到他連喝三杯後,才放下心來,也跟着喝起來,酒意上來,便忘了這幾個人的門派,自來熟地跟幾人稱兄道弟起來。
“劉季比顧兄和趙兄小一歲,就着大哥的酒,敬兩位大哥一杯。”此時還叫劉季的少年舉起杯子,很豪氣地抱拳道。
喝完酒,顧嶽看着劉季,問道:“劉老弟這是打算上哪啊?也是遊學嗎?”
“遊學?咱可沒那個雅興,我要去大梁,拜訪信陵君,若能成為他的門客,死也無憾了。”劉季喝下一口酒,臉色也不見紅,隻是那雙眼睛,卻落滿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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